至少春节的饭桌她有姐姐和妈妈,黎原有哥哥,那也挺好。
「晚饭后打游戏吗?加上我哥可以三排」
「我们这边睡得早,不了」
正准备放下手机,邮箱收到了新的匿名邮件,秦臻一看标题就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臻臻妹妹,送出去的东西拒不退货,你家地址我早知道了,不想逼我上门就搬回去”
这个逼人,这堆东西里绝对还有定位器,但他一定要等她都到门口了才说。
秦臻觉得她好像越来越暴躁了,都是黎方的错。
春假的前几日就这样流水一样划过,年夜饭的餐桌是前所未有的丰富,妈妈喜气洋洋地举起橙汁,姐姐小口喝着鸡汤,放下碗后又忙着去给女儿剥虾,秦臻放松地看着这一切,目光却不自觉还是会落到姐姐的肚皮上。
“明年我们家就要添新成员了,”
秦菊笑眯眯地放下玻璃杯,语气里似乎毫无酸楚,“那边……有给他取名字吗?”
秦梅擦了擦手,把醋碟放到了秦果面前:“都是男孩儿名字,但要是个女孩……我还没想呢,臻臻学历最高,你觉得叫什么好?”
秦菊不自觉眼神一黯,她的新年愿望就是女儿能生个儿子,然后顺利离婚。
“姐姐的孩子自然要姐姐来想。”
秦臻把纸巾递给吃得满嘴油的侄女,“或者果果有什么想法吗?”
“秦实!”
秦果眼睛亮亮的,她刚从幼儿园学了不少词语,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名字了。
“感觉像个男孩名……”
“名字能分什么男女,妈妈以前还不是叫我‘秦竹’,而且‘臻’也不算女性化,”
秦臻笑笑,把沾了油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中,“挺好的。”
除了和林予实那厮重合了一半。
“也对,也对……”
年三十后再过几日就要回门,秦臻越发坐立不安,她小心借着洗碗的机会和妈妈旁敲侧击,问起齐宁的情况。秦菊把带水的碗筷放好,神色如常,对秦臻的担忧一无所知:“你三姨肯定也要回去的,你考上了大学也没去见过她们,今年她们肯定都给你准备了红包呢。齐宁?往年他都在,臻臻啊,你也多和亲戚们说说话,多个熟人好办事不是……”
可没见这些熟人帮上什么忙了。秦臻把蒸笼这些不常用的厨具塞进上层,仗着个子高,家中这些事有她在都是她做:“我知道的。红包我都会推回去的,妈你别担心。”
“哎,不是这个意思,给你就收着吧……”
秦菊曾收到过三姐发来的消息,委婉劝她要给秦臻多讲点人情世故方面的事,但她看自己女儿觉得那里都好,没什么可教的,“有来才有往,我给她们家孩子发压岁钱还上就是了。”
秦臻垂下眼,她做过的和即将要做的事都有悖人伦,这些亲戚以后还愿不愿意见她可难说,她也不屑于见她们。
但妈妈身在这里,根在这里,梅兰竹菊,都是有赖土壤的植物。只有她不是,所以她在哪儿都能生长,然后自顾自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