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年儒士这位稷下学宫祭酒在,沈鲤和宋婉如这顿饭别想吃的多顺心了。
蓝花和蓝瓣原想着趁现在不算太忙,找宋婉如谈一谈交易,鉴于中年儒士像是灯笼般扰局,也迟迟不想过去,只能等着中年儒士吃饱喝足自己离开。
“先生的目的,在下仍然没弄清楚。”
沈鲤饮了口酒水,迟疑少许,目光注视着毫不见外的中年儒士。
他年纪轻轻不假,但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江湖愣头青,明白稷下学宫的祭酒刻意在鲜鱼炖等自己,不是星宿教对自己了如指掌的人把行踪透露给了中年儒士,便是中年儒士有其他卜算的手段。
宋婉如暗地紧张,她想看清一些中年儒士的修行境界,却看不透,中年儒士仿佛一团至正至阳的浩然正气。
夹了一大块鱼脍送进嘴里,吃的非常仔细,似乎要将鲜鱼的鲜铭记在心,咽下去后,中年儒士看着沈鲤和宋婉如的神色,笑道:“你们不必紧张,有我在,谁也害不了你们。”
宋宛如是担心别人害他们嘛,不提沈鲤的丈六金身,单单是她的近身厮杀,同境界之中少有人敌。
怕的是这位看不出深浅的中年儒士,而非他人。
沈鲤问道:“先生是司命境的境界?”
“正是,与赵汝愚一般无二的境界,真细分起来,赵汝愚比我强,我顶多和那位乔白素差不多。”
“乔先生!”
中年儒士提起乔白素,沈鲤面目一喜。
“不瞒你了,是乔白素邀请我来的,为了让我来洛京城等你,他这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竟情愿顶替姓祝的小老儿,成为稷下学宫的祭酒,成为儒家在学宫内第二位二品贤人,小子,你欠了乔白素一大人情啊。”
沈鲤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中年儒士刻意等自己的背后,乃是乔白素推动的,原以为他和乔先生的缘分止于开禧城外……
“乔先生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顿了顿。
沈鲤拍了拍自己脑袋:“哎呀,怪我愚笨,乔先生定是找到的赵汝愚,然后通过秦姐姐得知的我的行踪。”
“呵,你倒是不笨,你一来到洛京城外我就看到你了,瞧你像是来鲜鱼炖,便前脚在此等你,原以为你能察觉出点不同,你倒是点了一大桌子菜,自己搁这儿大快朵颐,馋死我了。”
中年儒士说的含糊不清,嘴里的饭菜满满当当,刚才还细嚼慢咽鱼脍,转眼之间对付起热菜来,没了吃相,像饿死鬼投胎。
“先生神出鬼没,宛若山水田园的一缕清风,小子只是肉眼凡胎,哪能识别的出真亚圣啊!”
言语中全是吹吹捧捧。
中年儒士笑了笑,稷下学宫倒不是说皆为正人君子,反正人人都得表现的如同正人君子,这种拍马屁的行为,所有人嗤之以鼻,就像是祝家那小老儿,明明当着大家的面被驱逐出稷下学宫,当年和其有仇的人,好似个个都不愿意落井下石,个个都在感慨祝家小老儿一肚子学问,在学宫教了一辈子书,到头来自己昏了脑袋犯下大错,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真实情况,心知肚明,还不是洛京城这儿的祝家每况愈下,想要分食祝家资产的那些人,碍于稷下学宫,先把那小老儿给弄了出来。
全都是阴谋诡计,再正人君子,只要掺和进此事,也成了伪君子。
中年儒士嗤之以鼻。
此时此地,听沈鲤自真心的拍马屁,别说,感觉不一般,很舒服。
“哈哈……你再多说一点。”
“先生的学问有多高啊?”
“不高、不高,论起学问,我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输于赵汝愚,单打独斗就差了点,谁教赵汝愚会几种我儒家的大神通,同是司命境,我会的大神通不如他多。”
“这便是了。”
沈鲤自然而然的笑道,看了宋婉如一眼,真情实感,“依我拙见,赵大哥尽管成了南吴位高权重的宰执,学问也不差,但外人看来,却输给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