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地”
。
“不简单啊。手笔不小。”
沈昱不由得赞叹。
方宁与沈昱巡视着四周,发现街道上除了店铺内与客人手中,其他地方一概不许执掌灯火,大抵是怕地下不通气,出了事也担责不起。
因有三不问的规矩,所售的东西很大胆,有不少朝廷所不容流通的违禁品。
方宁注意到沈昱在看到盐铁买卖后,面容紧绷,眉心拧起,不时盯着那处方向,手底下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提醒他放松些,以免露出破绽让人生疑。
可还没等沈昱回应,她先在空气中闻到一缕铁锈似的血腥味,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疾步寻着那味道找去,不过几步之间,便找到源头。
那是一家卖血的铺子,暗红色的新鲜血液盛在一个大缸里。
铺子前站了不少人,有骨瘦嶙峋的孩童,有面黄肌瘦的成人,甚至有步履蹒跚的老人,大多是些衣不蔽体的穷苦人家,走到万不得已,出来卖血勉强维持生计。
“哦,这是好像是上个月新开的卖血铺子,”
见方宁驻足观察,司宴也跟着走了过来,漫不经心地解说:“也不知是谁开的。倒算是给了那些穷人家和赌徒施了善,一碗血就能得百钱呢!”
“施了善?一碗血不过赚得百钱,可要养回这碗血却不知要多少时日。如若有人走投无路为了这点钱命都不要了,那这不是害人吗?”
方宁下意识反驳道。
“害,真到了那般田地,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就算不卖血怕也活不下去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司宴相当无所谓,透出视人命如草芥的姿态,双臂抱在胸前,煞有介事道:“没有亡命之徒为了这点铜钱杀人越货已是不错了,还管别的作甚呢?”
方宁与沈昱对司宴的如态度不置可否,但心里却难免感慨与怜悯。
司宴见两人无言相对,挥挥手,道:“走吧,走吧,我们打听消息去。你们还想不想找那幅画的卖家了?我可是知道一个消息灵通的好地方!”
被司宴催促着,方宁匆匆步过卖血摊子前,恰好与摊主只有半尺之隔。
香气。
好熟悉的香气。
方宁忍不住顺着气味看去,看见了卖血摊主的背影。
她微蹙着眉,一时想不起来是从何处闻过这股味道,便私底下与沈昱说。
沈昱回头打量了一番,并无他想,只觉得是她多疑,因为那卖血铺子周围满是血腥味,压根闻不到一丝其余的味道。
“怎么可能?”
方宁无奈轻声反驳,“我从不会闻错。明明”
未说完,她忽然戛然而止,若有所思地不再吭声。
“喂!你们快来。就是这里。”
此时,司宴在前方向他们招手,另一只手还指着一旁的铺子。
两人齐齐看去,只见一三开间,上好乌木搭建的门面,自成一方天地的静立前方。
门头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千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