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罗伊的脸颊上淌落了几滴晶莹的眼泪,皱着的眉头让本就忧愁的神情变得更加忧伤。
始终带着微笑的脸上此时完全是另一副样子,没有初见时的那般和蔼,只剩下让人看了就会怜悯的悲。
看得出来他确实好为难,他心底的苦痛正在不断的刺伤着他疲惫的心……只是用精神力简单的感受就会被这样的情绪深深的感染。
简直就像在用针一遍遍的刺伤已经失去外皮的肉一样,那种皮不附身的烧灼感,针扎的刺痛到让身躯止不住的颤难受。
我知道这个感觉,那种被鞭打却无可奈何的屈。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维因愣了愣,看着眼前的侍从心底久久的酸,他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
我就不该这么问他,现在倒好我反倒成了揭开他伤疤的那个该死的人。
草,我就想好好的关心一下他,反倒让他更加难过了……唉
“去年的时候父亲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在王都医院就诊后确认是……败死病。”
卡尔罗伊怔怔的看着桌布上的纹路,眼神低垂着向维因倾诉道。
败死病!??
闻所未闻……看他的表情应该不难猜出,这种病很难治好或者说已经被宣判死亡。
“我对此表示惋惜。”
维因拍了拍卡尔罗伊的肩膀,安慰着眼前的侍从,他们的遭遇有几分相似。
当初也是母亲病重,父亲迫不得已才把我贩卖给了奴隶贩子,那家伙给出的价格比一般的奴隶高了四五倍,还是忘不了被牵走的时候父亲的面容,可我只有五六岁……
领土的兼并与常年的上供已然让落魄的家庭雪上加霜,妹妹还年幼,与其亲眼看着母亲慢慢的逝去……他们一定也是一直挂念着我的吧。
“在花光了家里的与自己的积蓄后,父亲的病还没有好转。我们不得不开始借贷,拼尽全力来救我的父亲。很快家里就负债累累,值钱的东西全部典当完了。”
卡尔罗伊声音颤抖着向身边的大人倾诉着自己的难处,眼下也只有他能够拯救自己一家,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维因的身上。
要是再拖下去,真的什么都不会留下。
······
见鬼,他的心情在不断的扭曲……光是窥探他情感的一些片段都感觉到好窒息。
甚至于能感受到他如火焰般熊熊燃烧的恨意,在焚烧尽可憎之物后只剩下了深沉的悲痛。
这种恨意很难想象会存在于他这样和蔼的人身上,那些该死的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会好起来的,你已经足够努力了,没事的。”
维因拍了拍卡尔罗伊的肩膀,温柔的出声安慰道,也诧异于这种病的花费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一个家庭的积蓄近乎花光也没有治好,真是叫人感到害怕。
“父亲的病还没治疗多少,母亲也因为过度劳累病倒了……直到。”
卡尔罗伊淌下的泪徐徐的从脸庞上滴落下来,他只是一个挂念着父母心中牵挂着家庭的男孩。
卡尔罗伊不断的用袖口擦拭着淌落下来的眼泪,声音几度哽咽。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