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杨氏盯着余清梦看了一会儿,才道:“赐座。”
“谢娘娘。”
余清梦坐下后,挺直腰背,目不斜视,没有任何主动开口的意思。
杨舒予寅时就被叫醒,她宫内的女官说三皇子被人打了,被打更的发现,上报给了巡城的守卫。
宫门开后,他被送回寝殿,她带着太医去看了,虽说没有大碍,但也是受了罪。
她一想到儿子身为皇子,还有人胆敢对他行凶,就心绪不平,随即她又联想到儿子的婚事,如果儿子娶了护国公府的姑娘,身后有兵权支持,谁还敢对他下手?
儿子的事自然不能算了,余家大姑娘,她也想再试一试。
越想她越坐不住,到了卯时,她干脆趁着上朝时辰,叫首领太监把余清梦带进宫。
余清梦年纪还小,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她都得让她同意这桩婚事。
只是此时见了余家大姑娘,她倒是有点理解儿子为什么喜欢方二了,哪有小小年纪把自己打扮的如此老气,且如此沉默死板的?
这样的姑娘,能讨男人喜欢才是怪事。
饶是杨舒予再看不上余清梦,但架不住人家出身高贵的护国公府,满门勋贵,兵权在握,就连陛下都忌惮几分。
因此杨舒予放下面子,主动开口了:“余大姑娘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读些什么书?”
余清梦规规矩矩坐着,眼皮都不抬一下:“回娘娘的话,我平日里也就是绣绣花,写写字,读的书大多是诗集,都没什么特别的。”
贵妃一开口,余清梦就意识到她还没有对自己死心。
不过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大早上就把她叫进宫来。
杨舒予笑道:“正好我最近缺个荷包。”
杨舒予这话很明显是想让余清梦接:娘娘不嫌弃的话,我给娘娘绣个荷包。
但余清梦根本不接话,她只是微笑着坐着,仿佛没听懂杨舒予的言外之意。
杨舒予:“……”
这丫头是故意的吧?
护国公府的大夫人她也见过几次,那样聪慧灵透的人教养的女儿会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
杨舒予眉头微皱,对余清梦的不满加深,顿了顿,她决定直说。
不管她是装傻还是真傻,她都要让她答应这事儿:“余大姑娘,你给我绣个荷包怎么样?”
余清梦进入宫殿后第一次抬头,贵妃看见她那双眼尾向下的眼睛,眼睛里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
“娘娘,我的绣工实在拿不出手,我经常绣花,是因为母亲说勤能补拙,让我多练。”
余清梦把话说尽,也顺便解释了她刚才为什么装傻,绣工拿不出手,确实不能主动开口为她绣荷包。
贵妃的神色缓了下来,好歹是个诚实的,就凭着她身后的护国公府,她那些缺点也都可以忽略不计,这性格是不讨男人喜欢,但以后肯定会听她的话。
杨舒予脸上又带了笑:“绣工好不好我不在意,有心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