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风平浪静,蓝天白云、阳光灿烂,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陇佐与无衣立于船头,陇佐问她:“我听说,母后修书一封,劝说北鄢王,即我的舅父,解除你跟我表兄同裳的婚约,却被舅父一口回绝,此事你可知晓?”
无衣心中的秘密一下被揭穿,她没防备,腾地一下面红耳赤,道:“前番师兄问及无衣膻中处的梅花烙印,那便是我与北鄢太子的婚约,无衣与同裳太子素未谋面,对其人品外貌、操守品行一无所知,仅仅知道他的名字而已,于我来说,与他的婚约是先父的遗愿,至于王后娘娘为我退亲之事,无衣适才听师兄说起才知晓。”
陇佐又问:“师妹,你真的要在昭王跟北鄢太子之间二选一吗?”
“我命由我不由天,无衣眼下一心只想为父母、家人报仇雪恨”
,无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婉转道:“我与昭王殿下约定,三月后重新比武,我一定要打败他。”
陇佐心头一颤,酸酸地问:“师妹这么爱赌么?吃过一次亏还不长记性,婚姻是第二次生命的,缘何如此儿戏?”
无衣摇摇头,无奈地问:“我有的选吗?昭王与北鄢太子,哪个我敢轻易得罪?争,我还有一线希望,不争,我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
陇佐幽幽地问:“赌的什么?”
无衣反问:“师兄是希望我赢,还是输?”
陇佐内心凄然,道:“有区别吗?赌赢了你是大渊昭王妃,赌输了你是北鄢太子妃,师兄就是个旁观者,只要你称心如愿,师兄为你高兴。”
无衣撇了撇嘴,道:“只是,我还没有找到战胜昭王的窍门。”
陇佐摇着头,道:“不错,真是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你以为昭王是白给的?除非有神助,三个月工夫想打败昭王,我看你是异想天开。”
无衣被他说得心虚,央道:“师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多教我几招嘛,东方不亮西方亮,总有一招可以助我打败昭王。”
陇佐一笑,道:“师兄一不是神仙,二不能替你出手,我已经传授过你致胜心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置之死地而后生,狭路相逢勇者胜,其他的,恕师兄爱莫能助,你自己领悟,好自为之。”
无衣又问:“师兄,若他二人,无衣一个都不想选呢?”
陇佐望着她那深情脉脉的双眸,心头倏地划过一道闪电,一阵刺痛令他心悸,他小心问:“师妹已心有所属?”
无衣回望着他,心头小鹿撞撞,支吾道:“我是问,假如……”
。
陇佐笑了笑,故作轻松,岔开话题:“师兄真闲,还要回答你的假设问题。”
突然,一只雕翎箭“嗖”
地一声,呼啸着射向无衣,陇佐大惊,他眼疾手快,迅速拔出佩剑,一剑将那只飞箭斩断,他随即又一把将无衣拉在身后保护,待定睛一看,不知何时,一艘大船出现在他们所乘的木船左舷方,船头立着一个身材高大、黑布遮面的武士,陇佐心知,刚才正是他射出的这一箭,此箭并无箭簇,看样子是用来警告他们的。
黑衣人大声呼喊:“把船靠过来,这是大王的命令,违令者,后果自负。”
赫连族长过来,小声问:“太子殿下,如何应对?”
陇佐镇定自若,问:“此乃盗匪还是倭寇?”
赫连族长道:“真倭一般要么讲倭语,要么不讲话,且下手狠毒,依我看,像是蜈蚣岭的土匪,他们时常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偶尔也冒充倭寇,在附近海域打劫,不过,他们一般都是夜晚出来,也不像真倭那样谋财又害命,他们只是劫财,一般不取人性命。匪首人送外号‘柳叶刀’,只要是路过的,他都要雁过拔毛,宰上一刀,至于‘柳叶刀’的真面目,没人见过。”
那黑衣男子又在大声叫喊,赫连族长问:“殿下,我带几个勇士下水把船给凿沉了,可行?”
陇佐想了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带几个壮士潜水隐藏,做为外应,我带几人潜入匪窝探个究竟。”
赫连族长道:“殿下保重,老规矩,三声鬼鸮叫声为号。”
陇佐道:“你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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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生死与共
赫连族长带几个鲛人潜入水中,陇佐与剩下的几人驾船假装逃跑,那匪船张满大帆,在海风的助力下驶得飞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陇佐的船,黑衣头领“嗖”
地甩出一支飞镖,那镖又准又狠,一下将陇佐所乘之船的船帆绳索斩断,风帆应声落下,木船顿时失去了动力,匪首领又抓起地上的一个绑着粗绳子的大铁钩,用力抛出去,那钩子“咚”
地一下,死死钩住了陇佐船的船帮子,使其不能动弹,一帮匪徒趁机纷纷跳上陇佐的木船,舞着手里的大刀、长剑,呼喊着扑过来。
匪帮头领居高,大喊:“大当家有令,抓活的,勇猛者,赏!后退一步者,死!”
“师妹当心”
,陇佐见匪徒来势汹汹,丝毫不敢轻敌,他小声叮嘱无衣,与她背靠背,跟十几个扑过来的匪徒打斗起来。陇佐得高师真传,剑术精湛、以一当十,几个小喽罗苦战半天依然不能近其身,反倒被陇佐刺伤者过半。无衣亦非等闲之辈,一把软剑使得得心应手、密不透风,几个菜鸟匪徒联手也找不到她的破绽,他们久攻不下,竟渐落下风。
匪帮头领在一旁观战,见陇佐二人均武功高强,进退自如,攻守兼备,又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心知这是遇上高手了,他手下人虽多,但都是些三脚猫,功夫差到只能欺负一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