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段后,罗春花就发现白静的不对劲,停下脚步,拍了两下她的手臂。
“娘,我没事,咱们走吧。”
镇上的医院她还是记得路的。
等进了医院,白静就拿着自家娘的户口去挂号,第一个挂的自然是妇科。
现在医院也没太多科室,但妇科是一定有的。
排了会队就到了她们。
一进去,一个看上去有五十来岁的女医生坐在那里,身边还有两个年纪轻的医生帮着打下手。
“是谁看病?”
年青的一位女医生对着二人问道,“谁看病谁就坐到凳子上。”
白静立马把她娘按到凳子上,“医生是我娘看病。”
然后对着医生笑说了声。
见是孩子陪着来看病的,年长的女医生对着母女二人笑了笑,“把手伸出来,我号号脉。”
罗春花把自己的手拿出来,她的手掌心有着厚实的老茧,那是长年累月与泥土亲密接触的证明。
指关节略显粗大,不似城市女性的纤细,却蕴含着力量与坚韧。
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粗糙,微微带着一丝暗黄,但这并不妨碍它散发出一种质朴的光泽。
看到医生白净的双手,罗春花心中无限自卑,手拳微微握着,表示着此刻她的紧张和不安。
“我姓黄,你可以叫我黄医生,今天来是哪里不舒服吗?”
黄医生的声音很和温,手上动作更是轻柔,她慢慢抚开那微握着的手心,更是放缓了说话的语调。
罗春花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温和的医生,一时间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白静见她娘半点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立马出声,“我娘每个月的月事都有十来天,出血量还大,人还容易晕倒,肚子时不时会疼,还有她的后背···”
巴拉巴拉一大堆,白静把她知道的情况全都一股脑说给黄医生听。
而黄医生越听越眉头就皱的越紧。
而号脉的手换了一只又一只。
白静都等的有些心慌。
直到黄医生把手从自家娘手上拿开,她这才紧张开口发问:“黄医生,我娘的情况如何?”
黄医生看了眼白静,发现她还是个小孩子,有些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黄医生你可以跟我说的,我娘的事情我都能做主。”
白静也是看过人脸色的,自是看出了黄医生的一些不对来。
“那行,这样跟你说吧,你娘的身体问题很多,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建议住院治疗。”
黄医生还是藏着话没说全,打算等病人不在的时候再告诉家属。
白静身子一个晃动,“那个医生,我,我娘还有救的吧。”
上一世虽没这一出,但她娘的身子也没扛太久。
最后死的那样痛苦。
“别害怕,还需要做些检查,等检查出来了我再跟你细说,现在你们是否要住院?”
黄医生第一时间是安抚住病人跟家属的情绪。
而这时,罗春花开口了,“医生,我什么时候会死?”
只不过她的话一出口就惊住了众人。
“娘,别瞎说。”
白静第一个不乐意,上前就拉了她娘衣衫,“咱们都来医院了,有病咱就治,要是这里治不好咱们就去大城市,大医院。”
此时,白静的泪水也滴落下来。
罗春花心里也很是难受。
不知道自己有病时她还能熬一熬,可当知道后,她真有点熬不住。
黄医生知道自己是吓到人了,“那个你们别着急,还没到那地步,只不过你娘身体情况特殊,这才需要住院,比如你娘月事每个月都来十来天,这是有原因的,我怀疑你娘肚子里有东西没处理干净。”
不得已,她只能快些解释一遍,又说了让她们住院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长期身体亏空,让罗春花的身子虚的很,加上肚子里因为生产没清理干净的东西,已经让她的身体开始负担不住那样重的压力。
如不及时清理干净,让肚子有个缓解,后边只怕会更严重。
“有东西?什么东西?”
白静一头雾水,这事上辈子明明就没有发生过。
黄医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小姑娘解释,于是把目光投向罗春花,“你们都是村里的接生婆接生的吧。”
罗春花点点头,“是的,我生的四个孩子都是找人接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