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
西格略微后撤,观察安戈涅的反应。
她没想到他会跳过间接接吻的暧昧步骤,脸颊比刚才结束比赛时更红,眼睫飞快扇动着,像惊慌失措的蝴蝶翅膀。
“你……”
她起了个头就不知道怎么继续,作势要转身向后看。
西格眉峰微压,扳住她的脸不让她如愿,再度去找她的嘴唇。
“你要看谁。”
用的问句的句式,却更像指控。他没有深入,只是轻轻地啄,也像小动物之间表达亲昵的顶撞。吐息交缠的间歇,他轻轻咬了一记她的下唇。
没多少惩罚的意味,更多的是不满。
安戈涅被这么一问,莫名有点心虚,低下头躲闪,他的下个吻就落到了颊侧。
西格停了停,涩然弯唇:“也是。对你来说我还是个陌生人。如果你讨厌我这样,可以明白地说出来。”
她抿唇沉默。他或许想给她拒绝的权利,可她不能接。
西格见状默然松开她,把瓶身变形的水瓶盖好,不轻不重地搁在模拟装置上。
瓶中剩下的液体碰撞透明的壁障,发出潮涌般的响动。
安戈涅吃不准这是休止符,还是新一幕开始的讯号。
西格抬手,她身体下意识绷紧,却没有瑟缩。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却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将一缕黏在她脸上的头发归位:“你以前是长发。剪了很久?”
“逃走时才剪短的,”
顿了顿,她试探道,“我可以接回原来的长度,很简单。”
“不用,这样也很好。”
片刻无言相对。
飞行摩托富有节奏感的背景乐还在眼镜附带的发声器里播放,激昂的旋律一下子变得分外明显。
“我之前……利丽和你,我——”
安戈涅试了几个说法都觉得古怪,感觉随时会咬到自己的舌头,“我们之前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
西格眼神闪烁了一下,抿唇没有作答。
她打量了他片刻,骤然有所了悟,难以置信地压低声音:“真的没有?”
“那是我第一次和异性接触。我怕吓到你,不太敢行动。而且,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很短。”
西格垂眸。
“很短是指……?”
“我们拉近关系的契机是王室派来的跟踪者。他们很可能已经从那年的体检报告里推测出了你的分化倾向。那之后没几天,你就——”
西格又露出了那略显痛楚的表情。
“几天……”
安戈涅低语。
这几天却永远地扭转了西格的人生轨迹。五年后,他依然在寻找利丽、试图挽回美好愿景的碎片。
吊桥效应?还是正因为短暂,才能爆发出惊人的炽热爱恋?
安戈涅不知道。
她熟悉的是绿藤般悄然蔓生的憧憬和迷恋,也可以将其比喻作苔藓,点点滴滴,潮气日积月累地熏染,不知不觉就覆盖一整片岩床。
她熟悉的却未必是更好的。
“杀伐决断的指挥官原来是个浪漫主义者。”
最后,安戈涅笑着感叹。她像在打趣,但在话语间反而与他拉开了距离。
西格过了几秒后才问:“为了数日的恋情纠缠数年,你会觉得我愚蠢吗?”
她愣了一下:“怎么会。”
这句是真心话。
他深蓝色的眼睛里有星火般的光点震颤了一下,映出的她的影子也随之微微地摇曳。被这么看着,安戈涅由衷产生错觉,就好像这迷人光彩的源头并非流动的投影灯,而是她自己。
兼具琥珀存在感与雪松清冷的alpha信息素陡然间仿佛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