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儿给苏慕烟梳头发时,陈氏早就在老夫人面前哭了一盏茶的功夫了。
原来,陆荷听到外面的流言,自觉面子上过不去,抓来了好几个嚼舌根的丫头,直接拖到院子里打了个半死。
打丫鬟是小事,可问题是这个节骨眼上。
你动怒,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不是显得你更加心虚?
于是,传言便更加疯狂了。
甚至还有人说,陆荷是因为失了身,被季凌烨嫌弃不洁,才丢了出来。
还将是怎么丢的,当时陆荷是怎生一副惨样,都说得十分详尽,仿佛他们是亲眼所见一般。
“那陆小姐,小时候被开水烫过,肩头有一个大拇指般大小的伤疤,那天晚上,月光正好,那伤疤真真清晰可见。”
“肩膀处的伤疤都被看到了,那岂不是……”
“啧啧啧,可别说,大户人家的小姐,皮肤可真不错。”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越传越烈,越说越过分。
加上陆荷打伤的那几个丫鬟,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当夜,其中一个丫鬟便一命呜呼。
家人得知这个消息,哪里肯罢休。
趁着这波风,说要状告陆荷残杀人命。
陈氏吓得赶紧来老夫人这边求救,她实在不明白,这件事怎么闹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婆婆,这事若再不解决,荷儿便毁了。婆婆,她可是咱陆府唯一的姑娘啊,侄媳妇的心,可真狠呐。
还假惺惺自请去祠堂,我看她就是借机躲避,生怕荷儿的事情怪罪到她头上。”
老夫人素来疼爱陆荷,加上陈氏这一哭,老夫人心又乱了。
“这么久了,人还没来吗?”
老夫人没好气地说。
她当然知道苏慕烟的心思,只是震惊她一个未经世事的新妇,竟然会想到这一层,早早便躲进祠堂。
让她们想将罪名安到她头上都不能,如今才要出此下策。
陈氏见状,就知道她的话,老夫人听进去了,止住哭声。
王氏有些担忧,小声说:“婆婆,这样会不会让烟儿心生怨怼,万一,她不肯救礼儿可如何是好。”
“她敢!不过是名声而已,又没真的惩罚她。如今她已经是侯府的未来主母,得了侯府的庇护,反过来庇护一下自己的妹妹,不是应该的吗?”
老夫人言辞肃然,不容拒绝。
陈氏停止了抽泣,擦擦眼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王氏也不再说什么,只要不影响自己儿子的腿伤治疗,怎样她都没意见。
妻子而已,如今苏慕烟又没有了太傅府的后台,与礼儿的前程也没有了助力,将来若是配不上侯府主母的位置,换了便是。
苏慕烟到时,见到的便是三张严肃板正的面孔,像三司会审。
她朝着几人行礼。
“坐吧。”
依旧是老夫人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找你过来,是有事情需要你配合解决。”
她用的词是配合,而不是征求意见,说明她们已经商量好,只等自己过来,被动接受,在配合演戏即可。
苏慕烟没说话,心想,你们的算盘打得这么用力,也不怕崩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