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世界里,邵妄回过神来,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庄逾白骨骼分明的手,不知何时,这手的体温变得冰冷,手背的骨头也硌人。
邵妄心头涌出浓烈的自责和悲伤,他在庄逾白耳边卑微乞求:“逾白,我过去大错特错,是我该死,求求你别丢下我,我会改,一定会改,要我怎么补偿都可以。”
庄逾白云淡风轻地笑了,他从来都没有责怪过邵妄,他捏了捏邵妄的手指,安抚他:“别胡思乱想,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舍不得你。”
可邵妄心里还是感觉不到踏实,但他没有继续纠结,而是带着庄逾白先落座。
然后郑重其事地警告那些多嘴的朋友:“从今往后,谁要是敢说一句让逾白添堵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友人们了解邵妄的手段,所以没有再继续吭声。
生日聚会逐渐回到正轨上。
可从这一刻开始,庄逾白变得沉默寡言。
他时不时用一种不舍的眼神看着邵妄,然后陷入了沉思。
邵妄偶尔对上庄逾白复杂的眼神,心头一阵慌乱,然后会下意识地去握紧庄逾白的手,感受对方是否真实存在。
整个聚会,两人把其他人隔绝在外,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邵妄无所谓,他只要确定庄逾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可是庄逾白不舍得邵妄,不止不舍得离开他,也不舍得看到他陷在虚幻的世界里。
邵妄拥有优渥的家庭背景,有疼爱他的长辈,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庄逾白不能这么自私,把他捆绑在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里。
在聚会结束后回去的路上,庄逾白突然对邵妄说:“阿妄,哪怕有一天你突然看不到我了,也请别轻易放弃自己,我会默默陪在你的身边,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看到。”
邵妄瞬间乱了心神,一个急刹车,他把车随意停在了路边,慌张地追问庄逾白:“你说什么?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发生什么事了吗?”
庄逾白没有开口解释,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邵妄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他还听到了母亲的哭声。
邵母哀求他不要丢下自己。
眼前的庄逾白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邵妄本能想要抬手去抓住他,却发现扑了个空。
庄逾白离他越来越远。
“醒了,醒了!”
邵母喜出望外地冲着病房外面等候的人说道。
邵妄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但他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喜悦。
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显出乐观积极的模样。
祝立安在吃午饭的时候跟允礼说:“谢天谢地,阿妄看起来是想通了,我还以为他醒来会要死要活的。”
允礼只是思考片刻后轻轻皱眉,并没有赞同祝立安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