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纪聿南只是感受到谢熠的手勾着自己的脖颈,微微下压。
他加重了缠绕,呼吸急促,空气里慢慢地都是潮湿。
“纪聿南,抱我。”
有那么一瞬间,纪聿南希望这个世界和魔法世界一样,能有人对他挥一挥魔杖,说一句:“一忘皆空。”
把那些他忘不掉的,都忘记。
他就能说服自己,像一条跟在谢熠屁股后边的狗,把他拥有的,得到的,都献给谢熠。
“谢熠,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怀里的人抖得厉害。
谢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我恨你,本该彻彻底底地恨你,却又不知羞耻地爱着你,爱到自觉卑劣。
纪聿南将头埋在谢熠的肩头,等待着回答。
病房里两个人的呼吸声相互缠绕,时断时续,门外反反复复踱步的声音,像是倒计时。
“过得挺好的。”
谢熠的声音沙哑。
湿润在纪聿南的脸侧蔓延。
一枚从远处射来的子弹击中了纪聿南的心脏。
呼吸骤停。
他手指攥着谢熠的肩膀,反反复复地揉捏,他用尽全力才将哽咽压下去。
“你喜欢池春和?”
纪聿南的手随着话音落在谢熠的胸前,滚烫肿胀的肌肤让他头皮发麻。
谢熠的身体微小地抖动。
“喜欢。”
明知是一把注定刺向自己的利刃,纪聿南却无法规避。
他撑着床坐起来,伤口处的疼痛在四肢百骸中游走,却抵不过心头的撕扯和指尖的刺痛。
“谢熠,你这些年想过我吗?”
抛出的问题是一枚诱饵。
谢熠蜷缩在被子里,他的半张脸都被包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那双眸子,在暗色里熠熠闪耀。
病房里安静得一如没有人存在,门外的脚步声愈发急促,可纪聿南却少有的平静。
在刚才那些冲撞的信息里,他的世界近乎天崩地裂。
此刻生出了久违的温情。
“纪聿南,你是被那一刀捅坏了脑子吗?”
谢熠转头,发丝顺势滑下来,“还是昨天我没有跟你讲清楚呢?”
“纪先生,我们的交易在那一晚上过去后就已经结束了,如果你觉得我很好,可以再买我。”
他眼眸甚至没有一丝的波澜。
冷漠又疏离,甚至不愿意加以掩饰。
可纪聿南此时此刻清醒得太厉害。
“所以是没有吗?”
纪聿南没有跟着话题走,他眼神从未挪动:“谢熠,回答我的问题。”
谢熠眸底少有地闪过一丝窘迫。
他敛下眼眸,保持了沉默。
时间流逝得飞快,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纪聿南眼神依旧落在谢熠的身上。
“什么事?”
门外传来担忧的女声:“纪聿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