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处理好不知为何再次崩裂的伤口,指尖轻点药瓶,将药粉一点点洒落在伤口上。
昏迷中的6凌舟突然闷哼一声。
这让南栀的心又沉了沉。
伤口虽然不算深,但看6凌舟胸前、背后布满了狰狞的伤疤,这次很有可能牵扯到旧伤了。
“为什么要救我呢?”
她自然得不到回答。
南栀替6凌舟缠好绷带,避着伤口又将他翻过来。
换了热水,她替他小心擦洗去身上的血污。
裤子是绝对不可能给换的,拿大氅给6凌舟盖上已经是她大善心了。
南栀长舒一口气,疲惫至极直接坐在地上,倚靠着罗汉床的床腿。
屋子里暖和,不知不觉她竟然睡着了。
灯火摇曳下,6凌舟突然睁开双眼。
起身时伤口被牵扯,刺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
6凌舟侧过身子,低头凝望着呼吸平稳规律、还出轻微鼾声的南栀。
在他如此虚弱的时候都没有动手,难道她真不是崔家派来的细作?
6凌舟望着南栀的目光里,终于少了几分怀疑。
窗外天色渐沉,6凌舟估摸着该申时末了,轻推南栀将她喊醒。
她肯定是瞒着柏氏等人出来的,若是被人现,于她的名声不好。
“我…我睡着了?”
南栀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觉得全身酸痛,“好疼。”
6凌舟双眼锐利,“手怎么了?”
她揉了揉手臂,呜呼道:“拉开你那把六斗弓,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6凌舟知道她拉弓射杀了大宛马的事情。
“那你为何还要费劲去杀它?”
“它伤了那么多人,我既然有能力阻止这一切,自然不能躲起来。”
南栀忽的想起那个,想用斧头砍死季老爷的男人。
一个七尺男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说他的妻子和儿子,是如何躲闪不过,最后被大宛马活生生踩死。
那是无辜的生命,她做不到坐视不理。
这些事在6凌舟这个奸臣眼里,只怕像个笑话吧。
南栀抬眸望去,却瞧见他眼底隐隐的泪光。
他,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