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云娘还拿起手钏笑着对他说,这是要送给心爱之人的礼物。
云娘至今未嫁,他也从不知云娘心爱之人为谁,只隐约听母亲叹息着提起过,云娘曾有个远道而来的未婚夫,至于后来为什么不了了之,却无从得知。
一只手钏说明不了什么,但他无端害怕这一只跨越南北的手钏会牵扯出什么惊天秘密来。
云娘是他母亲唯一的师妹,也是他视若亲人的姨娘,除非证据确凿,否则他绝不会对人说起对她的怀疑。
毕竟寄骨花并没有对郁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幸寄骨花并没有对郁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相信云娘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
身后,云娘的声音柔柔地响起:“小殿下觉得此事是我所为?”
没有人能答出这样的问题。蓝桥张张口:“云……”
声音仿佛被凌空掐断。蓝桥不可置信地按住自己的喉咙,嗬嗬数声,竟一丝声响也发不出。
云娘动作轻缓地关上殿门,朝殿外侍立的宫人们道:“你们都下去吧,小殿下要休息了,任何人一律不得前来打扰。”
。
夜风拂过,蔷薇花藤随风轻颤,月下花影也随之舞动。兰阳殿外静谧的可怕,有一黑色身影悄然潜入,四下观望片刻,利落回旋转身,躲到廊下的朱红立柱旁,侧耳静听着屋内动静。
身后一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
“白”
字尚未出口,剑已出鞘。凤十一伸手虚虚格挡,苦着脸道:“阿白,咱能不这么暴力吗?”
——你比我这个正经杀手还像杀手。
郁白无语地收剑:“你来干嘛?”
“当然是来保……”
“赵钧让你来监视我的?”
凤十一:“……”
郁白不屑地嗤了一声:“他人呢?”
“听说派去江南查案的穆王送来了重要的口信,陛下这会儿还在忙着。”
凤十一悄声提问,“里面进行到哪一步了?”
郁白拔出匕
首:“到杀人的那一步了。”
蓝桥张口却发不出声音,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般丧失了全部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云娘一步步走过来,解开他腕上的白玉蛊球,将匕首横在他颈前。
“你没有对不起我过,只是圣女之位谁都想要,而我已经等它三十年了。”
云娘平静地叙说着,“只有你死了,你母亲后继无人,圣女之位方会传给我这个同门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