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闭了闭眼睛,重新抱住郁白。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疼起来会这么难受。
郁白被他揽进怀里时还有些茫然,清瘦的肩头硬硬地硌着他的胸膛,也硬硬地硌着他的心。
“睡醒了就不疼了……不喝药,来,喝口水就好了。”
这个姿势似乎很得郁白欢心。他别过脸蹭了蹭赵钧的胸膛,重新垂下眸子,就着这个姿势喝净了赵钧手中那一小杯茶水,最后小猫似的舔了舔唇。
柔软的舌尖扫到了赵钧的拇指,激起一阵轻微的麻酥酥的痒。灯火昏昏,幔帐深深,赵钧静静地揽着怀中的人,听着窗外风雨渐息,少年的呼吸逐渐均匀绵长,恍然间便生出一种错觉,似乎一夜便是一生。
但他终是慢慢掰开了郁白抓着自己的手指,把人放回了床榻。他掖紧被角,在心头低语:“睡吧,我在这儿。”
世事狂风暴浪,这间阁楼是唯一的世外桃源。
“好,我放你走。”
黑夜漫长而温暖,然而黎明终究到来了,尽管它有时候并不意味着光明。
一场暴雨过后,深秋的枯叶都落尽了。望着门口伫立的身影,郁白默然片刻,如同没看见一样冷冷转过身去。
然而赵钧却走了进来:“阿白。”
“陛下有什么事吗?”
“你姐姐有消息了。”
郁白上下打量赵钧片刻,无声轻笑:“这么巧。”
赵钧无言。他的确曾以这个理由套住过郁白许多次,像胜券在握的猎人玩弄陷阱旁踌躇的猎物,诱郁白红着眼睛亲他吻他,忍着泪和疼,伏到他身上去做些服侍人的事。
郁白冷冷转身:“进来说吧。”
赵钧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仔细地展平后递给郁白:“这是从江南若水城寄来的信,里面关于你姐姐的东西是朕
亲自着人查出来的。”
郁白神情平静如常,甚至都未伸手去接那封信:“陛下这次又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阿白。”
赵钧低低道,“你……你就这般不肯信我吗?”
“陛下从未有过让我信任的理由。”
“没有……这次没有。”
赵钧无言以对,“朕只是想告诉你,你姐姐现在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