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垂危的时候她在哪?
我需要陪伴的时候她在哪?
我的心思她可知道?
我的喜好她可清楚?
就连我的生辰。。。她都不记得!”
这一刻,她的眼神愈狠厉,“她不是我娘!”
楠初不知她都经历过什么,只知道不管多热的天,夏南月总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明明是穿纱的时节,夏南月总穿着棉布。
她无意间摸过夏南月的手,二八年华的女孩,手应该是细嫩的。
可她的手粗糙无比,手背上还有很多像蚯蚓一般狰狞凸起的疤痕。
夏南月为何会对她露出善意,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夏南月的处境比她好不到哪去。
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陪我过生辰的是洛夫人,给我涂药的是南初姐姐,哄我开心扮鬼脸逗我的还是南初姐姐。
我不在乎她,她可有可无。”
夏南月挥刀,夏南云和夏南星的头也滚了下来。
楠初叹口气,走到她身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姐姐,我很好。”
楠初不信。
这可是陪伴了她十五年的母亲,她不信夏南云从未奢求过母爱。
其实在别的孩子窝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
何浅陌将她抱在怀里,她依偎在母亲温柔的怀抱中,同她说着她的小秘密。
她会温柔牵起她的手,会注意到她小小的步伐跟不上她,会停一下等等她。
会在看到街上的杏花酥和拨浪鼓时买回家,像变术法一样变出来逗她。
会严厉地教导她,指出她的不足。等她不再犯的时候她会笑着,会用那双闪着星光的眼睛看着她,笑盈盈说道:“我的女儿真棒。”
她可以站到母亲身边,可以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可以跟母亲说体己话,可以把母亲当成坚硬的后盾。
别人家的母女都是这样的。
可她不是。
在她听到她母亲对她冰冷说着“不然呢”
的时候,那颗本就闪着微弱火光的心,被一盆冷水浇下,死得彻底。
她一身的伤疤,无数黑夜里流下的泪水,十几年的期待,一次次的自我安慰。
都在那一瞬都成了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夏南月低落的情绪楠初感受得到,但她没有父母,没有家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夏南月。
她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她的父母不是好父母。
夏南月伸手抱住了她,楠初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母亲哄幼儿入睡一般,动作轻柔。
在诡异寂静的夏家,夏南月只听到了楠初轻拍她的声音,渐渐安抚着她那颗破烂的心。
她的姐姐回来了。
夏南月感觉现在的楠初越来越像六年前的姐姐,一样温柔,一样强大。
血蒙蒙的夏家,只剩下两人,在阴森刺骨的尸海中相互拥抱取暖。
荷莲跟着卿辰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她家小姐抱着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