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重怒了。
他不放心端王府的人留在封京,他便将端王府的人送走,他喜欢宋子折,他便让他见宋子折,他身子不好,他便寻找名医。
他将人捧高,这人却这般对他,简直岂有此理!
沈千重暴怒,一把抄起他的肩膀和膝弯,自己一屁股摔进床里再将人放在怀中。
“你们两小无猜,情深意切,只有我是半路杀出来的大恶人,棒打鸳鸯,巧取豪夺,真不是个人。”
他的动作太大太快,许云阶头昏眼花,少顷恢复过来,没忍住锤他一拳:“你放肆!”
“我就放肆了。”
沈千重纨绔似的,“殿下再打我啊。”
说着将肩膀送到许云阶手边,“左边挨了一拳,右边也得来一个,不然殿下不公正啊。”
他自己讨打,许云阶没什么好说的,一拳捶过去,然而到底是没敢使全力。
被打了,沈千重不生气了,心平气和抱着许云阶摇一摇,亲一亲,看一看,晃一晃。
“昨日宫中走水,李家全族覆灭。”
闹完,这位将军正经起来,“是刺客,正全国搜捕,殿下近来出门多带些侍从,也别像昨日,天都要黑了才回来,不安全。”
灭族?许云阶觉得不可思议,拉住沈千重动来动去的手,四处寻找又没找到可以安置的地方,只好放在自己腿上,用双手按住,道:“许氏完了,李氏也完了,下一个会是谁?”
沈千重笑,将虎符取出,不正经地将老虎头对在许云阶喉结,慢慢滑动:“宿域与其汤的兵都在我手里,殿下觉得下一个会是谁得眷顾?”
福至心灵,许云阶预料到什么,诚心请教道:“就算宿域兵权在你手中,可我许氏任未死绝,会听你的?”
沈千重笑盈盈揽住他,道:“其汤帝二子都做过太子。”
他握住许云阶下巴,四目相对,“只要殿下愿意,天下皆安。”
天灾和战乱持续了十多年,黎民百姓最需要的不是其汤,也不是宿域,而是一位能让他们安居乐业的帝王。
许云阶看着这个自命不凡的男人,疑心他与自己的关系,只是讨好与利用的关系,他讨好沈千重以保下亲人,沈千重利用他以稳定许氏。
一时安静,无人开口,沈千重看向自己的手。
这只手编过草编,捡过马粪,沾过血,拿过剑,指节修长布满老茧,手掌宽厚满是伤痕,现在却被一双滑腻腻的手握住。
殿下的手真好看。
让他联想到竹的气节,玉的触感,还有冬日抱着火炉子赏雪的时候,雪给人的感觉。
殿下的手真好摸啊!
沈千重握住,揉了几下,许云阶立刻想起马车内男人捂住他的嘴,粗粝的手指滑过脊柱带来的颤栗感,将手揣进怀里不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