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顺从地点头,暗自松了口气。
看吧,骗人真的不难。
只要在撒谎的时候真诚地凝视对方的眼睛就行了。
裴景修如此多疑,还不是被她骗过了。
自以为是的男人,其实很好骗的。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裴景修婚假结束,要去上值,没有时间与穗和多说,见她表现正常,态度顺服,就放心地走了。
为了稳住穗和,临走又说,穗和写给兄长的信已经用国公府的飞鸽送往北疆,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收到兄长的回信。
他说得那样认真,煞有介事,没有任何破绽。
穗和将他当作学习撒谎的老师,用心观摩他的表情,而后向他道谢:“郎君对我这么好,我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傻姑娘,又说傻话。”
裴景修微笑看她,“你长长久久地陪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穗和羞涩低头:“郎君快走吧,别迟到了。”
裴景修拍拍她的头,依依不舍的离开。
穗和目送他远去,已经没有心痛的感觉。
原来只要对一个人没了期待,就可以百毒不侵。
哭过痛过之后,回头再看,心里只剩下四个字——
也就那样。
那个曾让你死去活来的人,其实也就那样。
只是当时迷了眼,没有看清而已。
裴景修走后,穗和仍然去厨房做事。
宋妙莲得知裴景修去见过穗和,气的又摔了一个茶碗。
那个下贱的狐媚子,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竟让裴家叔侄两个都为她牵肠挂肚?
难怪连母亲都要特意提醒自己留意她,原来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儿。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宋妙莲找出回门那天向二哥哥宋昭阳要来的合欢散,计划一番之后,带着两个丫头去了阎氏那边。
阎氏正在吃早饭,边吃边和裴玉珠絮叨:“别人家的媳妇一日三餐伺候婆母用饭,你哥娶这媳妇倒好,一到饭点就不见人,甚至巴不得我这当婆婆的伺候她。”
“那又怎样?”
裴玉珠说,“我哥娶她是为了她的家世,又不是为了给母亲娶一个使唤丫头,否则的话,跟娶穗和有什么区别?”
“……”
阎氏一口包子噎在喉咙里,连喝了两大口粥才顺下去,指着她骂道,“你可真是我亲闺女!”
恰好这时,宋妙莲领着两个丫头走了进来。
阎氏看到她,立刻又堆起满脸的笑:“妙莲,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早饭还没吃吧,我让玉珠给你拿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