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姨母怕隔墙有耳,俯身上前,凑在沈鸢的耳边说了句:“罗老夫人死的那日,我正好来府上看姐姐。当时老夫人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可大夫却说老夫人是因为撞击而死的,并非是病症所托!出了人命我很害怕,马不停蹄跑回了陈家。后来出席罗老夫人的葬礼时,原本稳妥的棺材忽然倒地,老夫人的尸体竟然掉了出来,我……”
说到这里,蒋姨母已经有些害怕,回忆那日的惊骇,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我瞧见老夫人的额头上,有好大一个血窟窿!”
沈鸢瞳孔骤缩,怔怔的站在原地,拢在袖间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她忍住情绪,克制着问:“姨母所言,确定无误?”
蒋姨母拍着大腿哎咦一声,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若说谎,天打雷劈!谁敢拿死人开玩笑啊?”
既如此,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今日之事,姨母断不能让旁人知晓。”
“自然自然!你姨母我惜命着呢!”
沈鸢沉思片刻,又道:“待姨母回去后,我会让流烟偷偷送去银两感谢,就当作是我买的消息。日后,要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姨母都可以告诉我用来换取钱财。”
“真的?”
“绝不有假!”
蒋姨母满意点点头,看向沈鸢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喜爱。
她虽然时不时的来沈府打秋风,想要姑姐陈氏给她拨些钱财救济家中。
可心里也实打实的清楚,陈氏觉得陈家是累赘,沈家父子也一同不喜欢她。
蒋姨母当初还想要在婉宁面前讨好,落些好处,最后发现她也瞧不起自己。
没想到沈鸢竟然不嫌弃她?
“那我先走了!”
蒋姨母摆摆手,家中女儿还等着她回去呢!
“姨母慢走。”
沈鸢站在原地淡淡微笑着。
直到看见她乘坐马车消失不见,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
犹记得当初回到沈府时,她就问过祖母的下落。
沈庸轻飘飘一句,死了。
便将祖母的所有痕迹擦拭干净。
哪怕沈鸢想要找到祖母的墓地去拜祭,沈庸也绝口不提。
如今想来,真如太后所怀疑的一样,另有隐情!
沈鸢不敢去想,大夫所谓的撞击而亡是什么意思?
是她不小心摔倒?还是有人用重物砸了她?
沈鸢重新回到静园里,听到屋内传来了沈庸的声音。
“你那个弟妹又来要钱?咱们沈府,可不是她的摇钱树!”
蒋姨母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打秋风,连沈庸都看不下去了。
要是陈家得力还好说,可偏偏陈老二是个赌徒,对沈府没有任何帮助!
有这样的亲戚,真是烦人!
紧接着传来陈氏低声的啜泣,和沈婉宁安慰的声音交杂。
沈鸢从心里生出一股倦怠,转身回了秋水苑。
事后差流烟准备好二十两银子,偷偷给蒋姨母送过去。
沈鸢打算靠蒋姨母打听更多的消息,一定要好好捧着她。
立冬这日。
沈逸邀请裴忌来府上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