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根本不看她,起身后朝陈氏行礼,离开了主院。
“我……”
沈婉宁眼底泛红,手指有些无措的勾着:“母亲,是不是我又惹姐姐不高兴了?我只是想到,姐姐在外多年,京中有人难免对她不了解,你也知道那些少年儿郎心高气傲,要是让他们与姐姐相看,只怕会瞧不上,别到时候丢了咱们沈家的脸面,让父亲脸上无光。”
见她像是做错事,陈氏怜惜极了。
可婉宁说的没错,要是为阿鸢相看门当户对的人家,说不定会遭来一顿嫌弃。
老爷最是爱护家中声名,万万不能留下污点。
“女儿觉得门当户也许对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对姐姐好!
只有让姐姐过的舒心如意,咱们府上也才会一切顺遂。
母亲您说对吗?”
沈婉宁意有所指,留意着陈氏的神情。
见她思忖几秒,附和的点点头,方才满意一笑。
沈鸢代替她在沈家享受了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早就该还回来了!
林间竹影婆娑。
沈鸢跨过石桥,正往秋水苑的方向回去。
低首看路的时候,不料迎面撞上一只飞来的蹴鞠,直直砸在她的脑袋上。
“小姐你没事吧?哪里来的蹴鞠?”
流烟见沈鸢额头上划破了皮,连忙质问。
从竹林里跑出来一位七八岁的男童,弯腰将蹴鞠拾起,仰着下巴,一脸傲慢的看着她们主仆二人。
流烟见是小少爷,沈庸与陈氏的幼子沈钰,气势弱了几分:“原来是小少爷……您怎么在竹林里踢蹴鞠呢?”
沈钰冷哼一声,将蹴鞠故意往流烟身上扔过去,正好砸在她的小腹上,立马吃疼的蹲了下去。
“本少爷在自己的地盘上踢蹴鞠,难道还要向你打报告?”
他近步到跟前,与沈鸢面对面站着,眉眼里尽是鄙夷:“不管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的姐姐只有沈婉宁一人而已!
你要是胆敢取代她的位置,我会让父亲母亲趁早将你赶出府去!
听懂了吗?”
沈鸢低眸凝视着他。
脸上稚气未脱,说着不符合年纪狠话,看起来有些别扭。
“你,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沈钰被看的心里发慌。
他只觉得沈鸢身上有一股无法忽视的戾气,与沈婉宁的温婉大相径庭。
沈鸢弯下身,将蹴鞠抱在怀里掂量了下,“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我,恐怕你还在阎王殿等着投胎呢?”
弄丢她后,若不是陈氏想要个女儿,怎么会再次怀孕生下沈钰?
“你胡说什么?把蹴鞠还给我!”
沈钰作势要从她怀里夺过去。
“急什么?”
沈鸢侧身一避,将蹴鞠高高举起,小个子的沈钰碰不到,急得团团转:“你还给我!
这是婉宁姐姐亲手给我做的,你别弄坏了!”
沈婉宁做的?
沈鸢眉眼一动,疏离道:“你砸伤了我,还故意伤害我的奴婢,是不是应该道歉?”
“一个奴婢而已,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凭什么要道歉?还有你,又不是沈家求你回来的,我为什么要给你好脸色?你又不是我的亲姐姐……”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
沈钰不可置信的捂着脸:“你竟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