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礼拜日,之琴和孩子们一块儿去山上割柴,每人都拎个千斤棍,尽量多割多背,柴垛逐渐高了起来。
杨迈有时还吐,并时常头痛,近日多次头痛,有时饭后没到学校就吐了,胃里却不疼,也不恶心,不知何因突然就喷了出来。之琴有些担心,吃点黄连素,左金丸都不好使,她实在不爱去医院,没办法,这天把杨迈带到了尹大夫面前。他特别热情,和之琴寒暄后,对下放之事深表同情,之琴说明来意后,就把杨迈的病情说了一下,尹大夫说:“要是胃病起码有胃疼胃胀的感觉,可她全没有,而是突然呕吐,还是喷射状泻出,而且总头疼,我觉得不像是胃病,好像有点脑神经方面,或是脑中有些什么病。”
“那怎么办?”
之琴愁眉不展地看着尹大夫,尹大夫看了看杨迈,“这么点的孩子不至于长什么,要不你带她去市里医院看看,我还真没办法。”
“那也好,我带她去查查,和叔叔再见吧!”
杨迈挥挥手,“再见!尹叔。”
“好,再见!”
“谢谢你啦尹大夫!”
娘俩转身走出医院。
几天后,当之琴和杨迈出现在父母面前时,爸妈都惊呆了,他们朝思暮想的女儿终于回来了。母亲抹着泪说:“走了整两年了,不知你过得怎样,之均回来我们才知你过得苦啊,当初我就说不如离婚,这回好了,这罪得遭到啥时候?现在又回家了,怎么活呀?”
之琴理解母亲的心情,她没有流泪,父亲倒是很豁达,“人生都有磕磕绊绊,哪有十全十美的,得想办法克服。”
第二天,之琴带杨迈坐上公共汽车去了总矿医院,一路上,她思绪万千,深深理解到,“落配的凤凰不如鸡”
的感觉,可是也不能倒下去呀,自己浑身除了头长了,束在脑后外,穿戴和两年前一样,蓝色的貉绒外套,黑皮靴和呢料裤子,丝毫不减当年。洋气的女儿穿着猴大衣也不逊色于城里的孩子,这些多少给了她面子上的安慰,走进熟悉的奶油色门诊大楼,挂了号,竟直走向脑科门诊。
从关着的门玻璃上可看到里边只有一位患者,娘俩便坐在了门边的候诊凳上,工夫不大,那位患者出来了,两人便进去了。左边这位很年轻,之琴直奔右边的老者,还未到近前,她先打招呼:“唐主任,今天真幸运是你的班。”
话还没说完,“哎呀!这不是周大夫吗?你怎么来了?”
说着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杨迈。
“给女儿看病。”
“这小姑娘多精神,哪来的病呀!你在那怎么样?”
“别提了,我现在已回家了。”
“回什么家?”
他睁大眼睛疑惑地问道。”
“先不谈了,给咱看看病吧。”
说着叙述了杨迈的病情,然后唐主任让她仰卧位,屈腿后右膝压在左膝上,手拿打诊锤叩打四头肌,结果小腿伸展良好,反过来叩,左小腿伸展同样好,之后又做跟腱叩打足底划痕,反射均良好。
“基本没大事儿,但还得去眼科,查查视力是多少,看看视乳头,视野是否有复视现象。”
说着递过检查单,娘俩转身又去眼科,时间不长,从三楼又回到二楼,把眼科检查结果递上,唐主任一看,“眼科全查了都正常,脑部没病,不用担心了。”
“那吐怎么办?头还疼。”
“我看也许是胃肠神经官能症,与饥饿有关,饥一顿饱一顿,使胃肠功能紊乱,胃肠不好也刺激脑神经,互相作用就有疼的表现,如果真有脑肿瘤,那不光是强烈的喷射状呕吐,还有剧烈的头痛,那种疼是持续不断的,这孩子不可能,放心吧!”
之琴听后感觉有道理,这趟没白来,算是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