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笑了,“这倒是应该,好借好还省得忘了,再借不难,妈妈不在家,你们小小年纪,就能撑起这个家,真是难为孩子们啦!”
之琴撸着说着,看着孩子们的小手都在撸着忙活着,小腰筐也快满了。
“妈妈你看,这时的太阳怎么这么大这么红呢?有时候就没有这么大。”
杨威指着西边天空大声说着,大家都望向西天边,果然,今天晚上的太阳真是又大又红,能有锅盖那么大,也能有雨伞那么大,真大。“其实西天边上有云,有彩霞,俗话说:早霞阴,晚霞情。可能有云彩时,太阳就显得又大又红,明天一定是晴天吧!”
之琴说着自己的看法。“明天晚上咱们还来,如果是万里无云,一点云彩没有,看看太阳还红还大不?”
杨策说。
“对,明晚还来,看看太阳的变化。”
之琴高兴地说着,看着孩子们。
满天的蜻蜓披着彩霞,在半空中展翅飞舞,“哎!一个大苏联!”
杨策眼尖,他站直前倾,用一只手猛地一下,便把一个大蜻蜓握在手中,“妈,你看,一个大苏联。”
他几步来到妈妈跟前,把抓到的蜻蜓捏住让妈妈看,“哎呀!真好看,还有这么大的蚂螂!”
之琴惊叹道,“它是黄脑瓜,蓝眼睛,蓝色的长以巴,黄翅膀,真是美极啦!”
杨策说着又指着天空对妈妈说:“妈,你往天上看,全是蚂螂!”
真的,大家都望向天空,此时的红霞,披满了山川大地,蓝天下一群群的蜻蜓在霞光中飞舞盘旋。。。。。。
午夜,孩子们都睡了,之琴点着小油灯,在给棉袄钉扣子,补棉鞋,明天她就要回去了,和孩子们的短暂团聚,使她既高兴又伤感,不知不觉泪已掉落,她凝视着他们的小脸蛋,竟轻轻地抽泣起来。
第二天早上,孩子们背好书包要上学了,孔菊花在门口等杨威,杨威双手搂着妈妈,仰脸说道:“妈,你过年时早点回来,别太晚,我走了。”
之琴笑着说:“妈妈今年争取早点回来。”
两人出了外屋门,向房后走去,杨策和杨迈背着书包,也迈出门槛,之琴嘱咐杨策不要上火,要听老师话,她用手理了理他的头,拽了拽衣下襟,“今年过年时,妈妈争取早点回来。”
两人走了几步,回过头,“妈再见!”
之琴的泪水早已涌出,透过模糊的双眼,她看着两人向大道走去,不时回过头来,向妈妈招手。。。。。。
她站在大道上,一直望着望着,直到看不见了身影。。。。。。
九月,早晚有些凉了,队里没什么农活,正是农闲时节。谢梦驹这几天趁农闲,赶紧缝补棉衣裤。自从老婆王和云去世后,家里的生活就乱套了,推磨做饭还凑合着,可缝补衣裤,简直难为死他了。
从来不做针线活的他,要给五个儿子做棉衣裤,那双干农活的粗手,真是笨死啦!大手爪子捏个寸长的小针,把线头穿进针眼就得老半天,不知是针抖,还是线在抖,纫半天也没穿过去,也许是老眼昏花了,只好叫儿子给纫上,这才一针一针把衣裤的窟窿缝上连好。
这天缝到小儿子永利的棉袄,现两个钮疙瘩没了,如果钉上扣子,显得不协调,还难看,想起老婆活着时,一针一线做着活儿历历在目,他抚摸着纽袢疙瘩,仿佛老婆还活着,手在穿针引线缝着,心里泛起一阵思念,“哎。。。。。。”
一声长叹。
缺两个必须得补上,他把老二叫来,告诉他,去问问东院贺梅妈会打不?
不一会儿,贺梅妈抱着七仙女就过来了,后边跟着俩小女,进屋一看,“哎呀!老爷们缝这个那不扯呢?你早说话呀!咱们能帮你做!”
说着,把孩子放炕上了。
谢梦驹站起来说:“大嫂没办法,只好求你了,这个纽疙瘩我实在不会弄了。”
贺梅妈拿过一条他缝完的裤子,笑得前仰后合。
“这裤腿给缝瘦了,针脚半尺长,都成阄了,这还能穿吗?”
说着把棉袄拿过来看了看,“缺俩纽好办,得一个色才行,还有黑布吗?”
“有。”
说着,谢梦驹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黑布,贺梅妈撕下一条,缝了一条细带,再一分为二,只见她拿起其中一根两只手套来套去,好像一朵花,最后分别向里收紧,不一会儿一个蒜头疙瘩打完了。
“哎呀,还是你们行啊,老爷们上哪会这个呀?以后棉袄就钉扣子吧,这个实在整不会呀!”
“你还有什么没做的衣裤我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