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这边由凌二姑娘出战。”
李晃点了点头,转过脸又对着男客那边问道,“你们谁来应战?”
男客那边擅画的人比较多,不过此时大家皆谦虚推辞,反而半天都选不出人来。
正在这时,晋阳公主又说道:“皇兄,先前凌二姑娘和六郎评画的时候,两个人不是都说得头头是道吗?既然我们这边选了凌二姑娘,男客那边不如就叫顾骞出来作一幅画吧。正好可以看看他们两人,是不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
“这也好。”
李晃点了点头,说道,“六郎,不如就你来吧。”
闻言,顾骞点了点头:“那好,我也献丑了。”
见双方选定了人,李晃便让人上了笔墨纸砚,凌玉柔与顾骞各在一方书案上作画。
凌玉柔提起笔,闭眼默了片刻,在心中勾了个底稿。心中有数了,她才开始落墨在宣纸上。
凌雪珺站在凌玉柔身边,看着那浓黑的墨在她笔下慢慢幻成灵动的墨竹秀石,不禁心生敬佩。凌玉柔才画到一半,便听见男客那边一片叫好声。
凌雪珺听到响动,转脸一看,只见顾骞已经将笔搁下了。
辩画
听到那边发出的响动,原本围在凌玉柔四周的姑娘们,都跑到顾骞那边去看画,随即发出一阵阵啧啧的赞叹声。
见状,凌玉柔皱了皱眉头,说道:“顾公子这么快就画好了?”
“别管他。”
凌雪珺轻声说道,“二姐,你按你想的画便行了。”
“好。”
凌玉柔点了点头,然后执起笔继续在宣纸上作起画来。大约又过了两刻多钟,凌玉柔才画好。
李晃见两人都画好了,便叫人将两幅画挂在一起,让众人品评欣赏。
凌玉柔画的是水竹秀石图。画中有修竹两竿,竹边秀石玲珑,石下新篁丛生,一派夏日中草木葳蕤的模样。看起来,整个画面疏秀空灵,韵味悠长。
而顾骞画的是梅竹图。画中,几竿瘦竹在风雪肆虐下,挺拔而立,似乎要把画面撑破似的。一枝梅花从竹枝中间伸出来,傲然绽放着。顾骞的用笔虽然没有凌玉柔细腻,却显得大气磅礴,特别是梅竹看起来极为传神。在画面的一角,顾骞还题了一句诗:“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
李晃将这两幅画都细细地看了一番,然后转过脸,笑道:“各位觉得,我那只琥珀夜光杯该赠与谁?”
李晃这句话一出口,原本交头结耳点评着这两幅画的人皆住了声。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两位作画之人就在面前,无论说谁更胜一筹,势必得罪另一方。顾骞的家世就不用说了,凌玉柔虽然是小官之女,但她的背后可是明慧郡主。所以,一时之间,屋中人皆默然。
见无人说话,李晃便点名道:“海亭,你也擅画,你来评评。”
“是。”
韦海亭站了起来,对着李晃行了一礼,说道,“在下就胡诌几句,若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王爷和在座诸位批评指正。”
李晃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吧。”
韦海亭缓缓说道:“凌姑娘这画,笔意清绝,落墨十分有技巧,将秀石和竹枝画得极为逼真,让人恍如置身其中。而阿骞这画,却擅用浓墨淡墨,而且行笔自然,圈线流畅,更为难得是他题的这句诗,利用梅竹的特性以物喻人,托物言志。这样一来,他这幅画的意境便大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韦海亭笑了笑,又说道,“若只以画功来看,凌姑娘与阿骞不分伯仲,但阿骞的画,意境更为高远。”
韦海亭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其余纷纷表示赞同,称顾骞的画在意境上更胜一筹。就算罗霖和凌钰帮凌玉柔说了几句话,也很快被称赞顾骞的声音淹没了。
见此情景,凌雪珺心中不禁冷冷一笑。这群人真是踩低迎高啊。凌玉柔只是个小小的县丞之女,那比得上权势滔天的顾大将军啊,而且人家还是齐王的小舅子,姐姐、姐夫都还在跟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