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画画,能修心养性?”
孙莲心问道。
“当然,不但能修心养性,还能……”
刘一郎抿嘴自豪地介绍说,但马上觉得有些不合适,难以启齿,语调变得迟缓起来,“我这里……不好意思说出口,说出来有点儿那个……”
“有点儿哪个?生了桃色事件?画室生桃色事件,古已有之,不稀罕,说吧。”
孙莲心虽然是个女性,也有些八卦,对桃色事件或者花边新闻趋之若鹜,津津乐道。
“你想歪了。”
刘一郎面色沉郁,口吻揶揄地说,“也没有想歪吧,都是生活里的那点儿花花事儿。”
“我有一个当过……鸡,不,失足小姐的女生,她白天没有生意的时候,就在我的画室跟我学画画,别误会,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是小鸡,后来才知道的。”
“她白天画画,很勤奋,也很有悟性。”
“后来,她被警察抓走了,劳动教养以后,还坚持画画,三年以后从大墙里出来,又找我学画画,她已经出徒,她画的出神入化,现在她的画一幅卖了好几万,现在找她买画的人很多,她的画不仅仅参加过国际大展,还获得过国际大奖。”
“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改邪归正了,很有励志的意义,她现在活出了阳光灿烂的日子。”
“还获得过国际大奖?”
孙莲心一惊,头口而出说,“把她的电话给我,那天去采访一下她,有些新闻价值。”
孙莲心跟刘一郎要那个女孩子的联系方式,觉得把那个励志女孩子写篇报道,登报以后,读者读了,会给其他的女孩子,特别是那些失足的女孩子是一种鞭策,说不上让她们走上正途。
“我不能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
刘一郎没有客气,当即拒绝了。
在这之前,另外有一家报纸的记者就曾经想采访失足女孩,就遭到了女孩子的严词拒绝。
“为什么?”
孙莲心看刘一郎想都没想,当即替女孩子拒绝了她,有些不解地歪头问道。
“因为你是记者……”
刘一郎想说,你是狗仔,但他怕对记者的蔑称会伤到孙莲心,尽量避讳敏感字眼,把狗仔二字换成了记者,嘴里斟酌着说,“她跟记者有些不愉快吧,警察扫黄打非的时候,有个记者写稿子时把她的丑事儿写进去了,让她的母亲通过文字猜到是她,结果她妈妈感到羞辱,就在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在野外的自家祖坟上的一棵柏树上吊死了,很惨!”
“……”
孙莲心听了,无语,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
“她现在生活很好,不要打扰她的平静。”
刘一郎把话说完,不想延续沉重,赶紧转移话题,笑着对孙莲心说,“你不想给我做模特,跟我学画画吧,我收你半价,免费也成。”
“你教我?”
孙莲心忍不住笑起来,想起悠悠往事,她不留情面地揭短说,“你能教我?我记得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上画画课,老师教我们画一只青蛙,你把青蛙画成了一只丑陋的癞蛤蟆,我怕你把我教坏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给我留点儿面子,这里都是我的学员,你别破坏我的高大形象好吗?”
刘一郎看看闷头画画的几个成人学员,小声对孙莲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