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云驰斜眼暗睨赵徽鸾,仿佛在说“你难道还想撇下温言,独占人家的马车吗”
。
“温某不敢累及殿下清誉。”
温言低眉垂眼的,一个劲压住自个嘴角不断上扬的弧度。
“行。”
赵徽鸾乐得接受。
温家小厮帮忙把赵徽鸾同章云驰的行李搬过来,然后望着自家马车绝尘而去。
“公子,那咱们怎么办?”
温言唰地打开折扇,一下又一下,摇得颇得自在。
他睨了眼哭丧着脸的小厮,转身往来时路走去。
“自然是回燕都潇洒咯!”
“啊?您又不去国子监了?”
小厮屁颠屁颠追上去,“老爷要是知道了,不得打断小的腿啊?”
“莫怕莫怕,本公子会找燕都最好的医师来医治你的腿,保管你下半辈子瘫不了。”
温言的马车里熏着上等檀香,四个角上挂着鸦青琉璃风铃,叮咛作响,端叫坐马车的人心旷神怡。
“不愧是帝京第一纨绔。”
赵徽鸾想起方才温言的举止,撩起帘子,同赶车的章云驰说:“本宫倒觉得这个温家小子,是个有意思的。”
章云驰点头:“从来只听说他挥霍无度,不求上进,确是未曾有过伤天害理之举。”
“我听说他去红袖馆,若遇到妈妈打骂姑娘们,还会仗着自个身份给人解围呢!”
“红袖馆?听着就不像个正经地方。”
章云驰笑道:“你不懂,那是爷们儿的销金窟。纨绔自然有纨绔的去处。”
“你也去?当心我告诉舅舅……”
“打断我的腿!”
章云驰哈哈两声,“你们舅甥俩真是!哼!”
国子监的集贤门外,候着一众监丞、博士、助教和世家子弟、世家女。
温霓禾看到自家兄长的马车驶过来停下,忙迎了上去。
“哥!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怎么是你啊?”
待看清来人是章云驰,她当即竖起了柳眉。但有过前车之鉴,她很快反应过来马车里坐着的是谁。
“臣女恭迎殿下。”
赵徽鸾步下马车,其余候着的人也迎上前来见礼。
“婉婉。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她一眼看到沈知韫,将人招到自己身边。
沈知韫笑道:“托殿下的福,让臣女们有幸来国子监进学。臣女们昨日便来了呢!”
大胤的国子监原是不允许有女学生的。
当初,永昭帝也以此为借口,想要断绝女儿去国子监的想法。
赵徽鸾却道:“既然没有这个先例,那便从儿臣这开这个先例。”
“父皇若觉得只让儿臣一人进国子监不好对大胤臣民交代,不如让各世家里有进学之心的女子都同儿臣一道进国子监。”
“母后在世时曾说,女子立世,当知理明义。想来世家女同儿臣一样,并不想与儿郎争名夺利,但若能明晓大义,也是能助儿郎稳固家宅的呀。”
“儿臣想,父皇开此先例,大胤臣民必夸您明君之举!”
赵徽鸾可太清楚,她的父皇,最吃这一套!
“殿下,敢问臣女的兄长,他……”
赵徽鸾看向温霓禾:“本宫的马车在半道上坏掉了,你兄长便把他的马车让与本宫。至于他在哪,本宫不知。”
温霓禾低下头,不好再说什么。
沈知韫却说:“好不凑巧,你若再耽搁一会,或能蹭上我瑶姐姐的马车。她也还没来呢!”
“本宫竟不知你还有个瑶姐姐。”
“是我外祖家的旁系堂姐,沈之瑶。”
沈知韫抬指挡住唇,压低声音:“她父母双亡,外祖见她可怜,年前将她接来了沈府。”
“喏,马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