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做母亲没有经验,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商宁怀孕了。
商宁怎么会怀孕呢?就算商宁有喜欢的人了,就是商宁结婚了,可是她离开学校的时候商宁还和贺银霜在交往吧。怎么就这么快怀孕了呢?
商宁顿了顿,除了当初为和贺银霜分手说了她怀孕的事,她没和任何人主动提过这件事。
她也不是有意瞒着穆洁,但现下看样子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商宁想了下措辞,“我结婚了,这是我和他的孩子。”
穆洁闻言愣了愣,沉默地坐到床位去。
半晌她才皱着眉问商宁,“是因为孩子才结婚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商宁这段时间到底生了什么?她变了吗?
商宁是一个看起来性格很软,但实际上脾气很倔的人。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她可能会迷茫,却是不会轻易妥协的人。
要么她变了,要么她经历了什么不得已的大事件……
商宁见穆洁一脸沉色,知道她在担心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暖。
她下床坐到穆洁身边,拉着穆洁的手笑着说,“我是因为心动才和他结的婚。”
她是对伏云深心动之后才决定和他结婚的。
虽然起因确实是孩子,可决定和伏云深结婚是因为她那时候对伏云深动了心,本能地觉得伏云深是她在走投无路的困境里唯一能抓到的救命稻草。
诚然,伏云深也是造成她走投无路的原因之一,她却把他当成救命稻草,这好像很矛盾,可事实如此。
若和一个她完全不感兴趣,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完全没有情感交集的人结婚,无疑是裹挟着她的灵魂将之麻木地送进泥沼,那样的她是绝对的牺牲品。
和贺银霜结婚,她就注定是牺牲品。
她不追求绝对的自由和自主,她只要确保自己不是牺牲品。
穆洁不解地看着商宁,“心动?那不过是情感冲动,我们是学商科的,你应该明白结婚的本质是什么。”
她们身边有不少人是还没毕业就被家里安排好了婚事的,婚姻是合约,不占优势的女人被当做交换利益的筹码。
也有不受约束纵情玩乐的,在他们眼中婚姻是笑话。
也有因为怀孕半途休学的,缔结婚姻便成了他们的无奈之举。
也有不论性别被大老板养在外面的,在他们眼中婚姻是求而不得泼天富贵,亦或是对自由的束缚。
他们学院里很多来上学的学生不过是来混个文凭,他们败坏风气,嚣张跋扈,无视纪律,这是对学院对这门学科的严重藐视与亵渎。穆洁打心底里嫌恶他们。
商宁和他们不一样,甚至和其他热爱学习的同学也不一样。从入学第一个月开始,她就能确定商宁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她对所有事情都怀抱真诚,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对待学业,尽都如此。
听穆洁提到婚姻,商宁不由得蹙眉,她当然知道穆洁说的结婚本质指的是什么。她不能保证以后和伏云深的婚姻不会变成冰冷的枷锁,可至少现在,她的选择看上去再正确不过。
她顿了顿,对穆洁轻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做选择的时候并没有受到胁迫。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很真诚的人。”
穆洁闻言认真道,“你最好不是骗我,你要是骗我,到时候吃了亏我可不会同情你,只会和你绝交。”
她很严肃,甚至称得上严厉。
商宁有种被德高望重的长辈管教的感觉。这样比喻或许不恰当,她知道穆洁把她当成很好的朋友,知道穆洁很担心她。
穆洁向来说一不二的,她说的话还真不能当玩笑。
商宁有些忐忑,不由得看着穆洁笑着道,“我可以保证,他是个内外兼修的好男人。目前来说是这样的,不过我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晚点他来了还要请三吉学神再帮我把把关啊……”
见商宁都这态度了,穆洁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来商宁说的人她也没见过,总不能因为他让商宁还没毕业怀孕了就对人怀有恶意。
也许没那么糟糕呢?
穆洁转向商宁坐着,看向她的肚子,“它几个月了?”
商宁看着她笑了笑,“三个多月了,再过七个月你记得请好假回来看它啊。”
七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穆洁闻言不由得也笑了,“我要做孩子的干妈!”
她喜欢小孩儿。
看见穆洁真心而热诚的期待,商宁不由得又心中一暖。这是除伏家的人以外,第一个让她觉得这个孩子是幸运的人。
被期待,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商宁看着穆洁认真点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