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胡诌,吃饱饭后,叶期宁伸了个懒腰,坏心眼的问道:“娄大人,你看起来很慌?”
娄景州苦笑着点了点头,哪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他能不慌吗?
叶期宁挑了挑眉:“养死士的那个人,现在比你还慌。你说他能不能在何大人眼皮子底下藏好。”
娄景州顿时一个激灵,叶期宁喝了口茶水说道:“现在鱼饵在你手里,何大人又比猫还精,你有什么好慌的?”
娄景州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深深拜下。
叶期宁侧了侧身子,挥手让他赶紧起来。叶期宁的座位在窗边,这一侧身,他恰好正对着窗外。
“咦,街上怎么这么热闹?”
,叶期宁伸长了脖子,好奇的问道。
娄景州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解答道:“秉叶将军,今夜是鹿鸣宴。”
鹿鸣宴是乡试放榜后宴请新科举人的,热闹非凡。叶期宁点了点头,这么说,姜茂时也会赴宴?
叶期宁转了转眼珠子,看向娄景州说道:“我也想去鹿鸣宴,娄大人能帮我吗?”
娄景州当然做不到,但是何德岳能办到。叶期宁回房补了一觉,黄昏时分打开门,一份请柬被恭敬的递了上来。
出乎他的预料,这请柬竟是江州省巡抚丁吉光亲手所写。叶期宁把请柬收好,神色如常。能做到二品大员的位置上,绝对不是蠢人,看来,从何德岳递上的卷宗上,丁吉光察觉到什么了。
巡抚衙门,肃穆宽广的前院此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宴会还未开始,举子们春风得意,三三两两聚在一块闲聊。
叶期宁递上请柬,立即有人引着他去往后院。叶期宁路过广场时看了一眼,姜茂时身为解元魁首,果然被一群人簇拥着。
遥遥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叶期宁跟着衙役一直走,在一间偏堂中见到了何德岳,还有巡抚丁吉光。
几人一见面,丁吉光脸上便挂着笑,把叶期宁从头到尾夸了一遍。对方有求于他,这些夸赞他自然照单全收。
坐定后,丁吉光的笑容慢慢消失,轻声叹了口气。何德岳赶紧上前抬轿子,问他为何事发愁。
不用说,肯定是为了吕知府的案子发愁。治下出了个贪官,他难辞其咎。
何德岳赶紧安慰道,负责监察官员的是他,此事他的责任最大。监管出篓子,就连案宗都写不明白,真该告老还乡。
两人你推我让,叶期宁端坐在椅子上托着腮帮子看他们,眼睛亮晶晶的,活像在看一场精彩的猴戏。
见叶期宁不动如山,何德岳一屁股坐了回去,向叶期宁拱了拱手说道:“本官能破此案,还要多谢叶将军仗义相助。”
叶期宁点了点头,他确实非常仗义。
何德岳被他的态度一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说道:“我写的卷宗被打回来,巡抚大人说此案仍有疑点。叶将军您文武双全,智珠在握,不如我将想不通的说说,您帮着参谋一下?”
叶期宁一下子坐直,豪爽的说道:“何大人您尽管说,要是有能帮上的我肯定帮。”
何德岳大喜,清了清嗓子说道:“疑点其一,凶手说他是在空宅中借住,那日躲藏在暗中看见吕知府来取财物,他见财起意,于是杀人夺宝,他动手时根本不知道自己杀的是谁。
但是,那座宅子一直空着,他大可以在主人离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财物搬走,根本不用杀人。
疑点其二,那夜巡逻的衙役们是听到打斗声,这才撞见凶杀现场。但仵作验尸后发现,吕知府是被人从背后偷袭,一击致命,根本不可能有打斗声。
疑点其三,黑燕子半年前曾在建昌出没,衙役们虽连他衣角都没够着,但却牢牢记住了他的背影。据那日目击的衙役所说,他十分肯定,凶手的身形轻功,绝对是黑燕子。”
叶期宁笑了笑问道:“何大人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何德岳正色道:“本官觉得,那晚,吕知府的宅子里有两个高手,黑燕子、还有凶手,衙役们听到的打斗声是他们造成的。
凶手不等下去,是因为再等,所有财宝都会落到黑燕子手上。
但这样也说不通,凶手与黑燕子有仇,他为什么要帮黑燕子脱罪?”
何德岳仔细的打量叶期宁,他记得很清楚,抓捕现场,是叶期宁提醒之后,凶手才开口扛罪的。
凶手是某人豢养的死士,在座的人心知肚明。死士,只忠于主人一人。凶手帮黑燕子脱罪,只有一种可能,这么做对他的主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