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声音一瞬间变得苍老而又沙哑。
“没了。”
阿波罗尼娅试探性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这只欺师灭祖的手害得她浑身不适,“你看人的眼力比我老板强多了。”
邓布利多马上转头看过来,这个时候又敏捷地像个小伙子了。
“你是说……”
他眼睛亮得吓人,看起来已经决然地暂时抛下了佩迪鲁的问题,这心理素质真是不服不行。
阿波罗尼娅唏嘘着,并没把话说死:“我还在努力……我们食死徒,您知道的,‘勇敢的人不忠诚,忠诚的人不聪明,聪明的人不勇敢’Ⅱ,我们需要一些默契与联盟,毕竟食死徒内部的生态环境堪称恶劣,但也仅限于此了。”
她摊了摊手,和邓布利多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两天的记忆,足够我在冥想盆里回味三个月。”
邓布利多说道,“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阿波罗尼娅大笑起来,引来邓布利多困惑地注视。
“没、没什么,教授。”
她狂笑着摆手,不得不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巫师的交给巫师,麻瓜的交给麻瓜——而巫师恰恰很不了解麻瓜,这就是可乘之机。”
巫师的交给巫师,麻瓜的交给麻瓜。
邓布利多不由默默地琢磨着这句话,一时也觉得很有道理。他回想阿波罗尼娅这两天一夜的旅程,想着蔷薇街的普威特一家,若他是食死徒,恐怕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们看上去就是彻头彻尾的麻瓜,巫师最忽略的就是这类人。
他们只会去找那些奇装异服的怪人,那些在袖口、衣襟处隐秘伸出的魔杖,无人处幻影显形的爆炸声。
麻瓜是巫师的盲区。
“啊——”
尖叫声打破了邓布利多的沉思,他疾步走出餐厅,却见格蕾丝跪在楼梯最后一级台阶上,正搂着一个小男孩哭泣。她身边扔着一只印着白底红十字标志的塑料袋,很显然埃德加已经回来了,现在应该在楼上艾米的房间吧。
“我们没死,对吗妈咪?”
年轻的菲利普·埃德加如此问他的母亲,“妹妹睡着了,我在上面守了她好一会儿。”
“对,我们没死……”
格蕾丝泣不成声,“但是我们……”
“我明白!我明白!”
小大人拍着他母亲的肩膀,笨拙地安慰,“马特给我讲过一些麻瓜的特工故事,我们就像是被假死保护起来的证人对吗?我会获得一个崭新的身份!天啊想想就好酷!”
格蕾丝呆呆地看着他,一点儿也顾不上哭了:“马特是谁?”
“祖母家的麻瓜邻居。”
菲利普乖乖地招供,“我见不到他了对吗?我设法让他相信我对阳光过敏,所以没有去上小学。”
一旁围观的费比安吹了声口哨:“我说,格蕾丝,你儿子很有前途。”
阮福芳慈不赞成地摇摇头:“但我的标准是,哪怕孩子被校园霸凌按在地上揍,也不能透露关于过去与魔法一个字,类似于‘叫我爸爸一发阿瓦达’之类的话。”
“那魔力暴动怎么办?”
格蕾丝搂着儿子,看上去平静多了。
“麻瓜出身的小巫师魔力暴动,恐怕是各国魔法部偶发事件逆转小组和记忆注销指挥部工作的常态吧?”
阮福芳慈疑惑道。
“瞧瞧你这满口的巫师词汇,”
费比安笑道,“我亲爱的妹妹,谁能想到你居然是个麻瓜呢?”
阮福芳慈也笑起来,闪身给邓布利多让开地方,让他能为菲利普检查一下身体。
“我看明天就可以开始了,我们的麻瓜研究提高班?”
她侧头问费比安,“明天阿波罗尼娅他们也该离开了。”
费比安的眉宇间难掩忧虑:“傲罗很少有这么长的假期,毕竟我们连周末都无法保证,听她说的,看来穆迪这次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