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孟荧同志。关于'利刃'小组的事,党这边掌握的情况真的太少了,所以我也直说了。第一,是希望你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第二,我听说关于那个影子,你已经做出一定侧写了。”
张月印也很直接。
“是”
孟荧心里是感叹的,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得不和曾经心心念念的组织玩心眼,先选择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同志,对不起。影子的事情牵扯太大,恕我直言,您……有这个权限吗?”
老刘和谢培东一齐望向了张月印,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
张月印却没有与老刘他们交流,而是反问说:“同志,你的意思,是不是要见更高级别的领导,才能放心地讲出敌后情况。”
老刘看了她一眼,古话说,臣不密则**。现在虽然不讲封建伦理这一套,但身处隐秘战线,他倒是能够理解这个顾虑。
张月印担忧的看了一眼身体单薄的她,这个娇花一样的女子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了。就算是抛开一切纪律不谈,眼前这个女郎不可能熬过他们现有的出城方式,那样只怕她还到不了领导那里。
孟荧仿佛能看透他们心里的话一样,换了口气,非常慢地说:“我有办法出城,只是希望领导帮我,找人带我去华北城工部去。”
1948年这深秋一夜,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难以成眠,孟荧这里不提,孟敖连夜把梁经纶从陈继承那里救回来,天还没亮,就接到了妹妹到约见电话。
如果可以选择,他会在这一天闷头大睡,谁也不要理睬。至少这样,他还能保住两个至亲——表妹和亲妹。
梁经纶,孟敖曾经事后恨恨地想,他就该死。
但孟荧说的话又恰在他的心窝里,“我们如果怕死,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我相信你可以理解我,因为在这个家里,你是唯一明白信仰重要的人。辛亥以来,无数志士为了国家独立成仁,不差我一个将死之人。”
所以天光大亮大亮的时候,他驱车来到何家,不由分说地拉着何孝钰就走,把里屋研究经济问题但方步亭差点臊死,大呼“孽子”
,差点以为这个儿子得了失心疯。
还是开明的何其沧拦住了他,半开玩笑地说:“好了,步亭兄。你不相信你的儿子,我可相信自己的女儿。咱们还是看看这堆废纸怎么改吧。”
两个美国归来的经济专家,却要再没有任何硬通货的情况下完成货币改革方案。说起来就讽刺,方步亭已经辞职,但兀自脱不开身。他们自己也知道不少清高的朋友在笑话自己,可为了要保护的人,又有什么办法。
当时最豪华的吉普车在路上行驶,车中到青年男女宛若璧人,却一前一后坐着,何孝钰在后座看方孟敖。方孟敖手握方向盘,开的无比平稳,而且很慢,他在车内的后视镜里看何孝钰。
何孝钰却看不到从后视镜里看自己的方孟敖。
“很多人说,我的背影比我的正面好看。是不是这样?”
方孟敖说话和他的行动一样,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何孝钰怔了一下,答道:“有人喜欢看你的背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