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嘴巴压抑喉咙口抽搐的呕意,一根长长的胃窥镜管子直直插进胃里,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胃粘膜,饥饿与病痛烧灼着我的胃,旁边一个面容模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冷冷的说道,“胃癌晚期,没救了。”
“不!我还不想死!”
我拼命拉住医生的白色的医袍,苦苦哀求。胃部的烧灼感越来越疼,黑乎乎的液体像毒液一样慢慢的向全身蔓延,死亡的恐惧让我嘶声力竭的大吼。
“宝贝!宝贝!不要怕,妈妈在这里——,不要怕!,宝贝——”
耳边传来一声声的呼喊,脑子里恐怖的黑乎乎的触手在慢慢的消散。缓缓的睁开眼睛,明媚的光线刺痛我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担忧的面容。
“醒了!是魇到了,没事!”
大伯母在一旁拍着阿英浑身颤抖的身体,柔声抚慰道。
“宝贝你吓死妈妈了。”
年轻的阿英将我抱起紧紧地搂在怀中,感受鼻尖淡淡的体香,余惊未定的忐忑心情渐渐回暖。
“苦根是饿了,小河村前后十个队,刚生产孩子的也有十几个,可她们自己的孩子都喂不饱。到哪里找奶水,总不能一直喝加了红糖的米汤粥,长此以往,我怕——”
阿英激动得哭出声来,一旁的大伯母神色焦灼的搓着双手在房间急得团团转
“咕噜噜~~~”
饥饿让我的胃发出咕噜噜的抗议,有些羞赧的看着屋子里愁得手足无措的两个女人,自己心中也不好受:以前就是饱一餐饿一餐饮食无规律才得了这个极度痛苦的毛病,弄得我现在有心理阴影。一饿,我就浑身觉得毛骨悚然的惊惧。
“大嫂!怎么办——”
阿英急得六神无主。
“我想想,我想想——,对了!你娘说的那事——”
大伯母压低嗓门靠在阿英的耳根上问道。
“阿和已经偷偷将后院的墙加高了,就是我妈一去这么久也没个音讯。”
阿英焦急。
“这事不容易!再等等,许是让什么事拌住了。”
大伯母心中自是疑惑,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指着这个希望了。
“前村的一个娃听说都两岁了,昨天死了——”
阿英越说越觉得心底恐惧,紧紧勒住我的身体。
“哪里听来的混话!”
大伯母斥责。
“我看到了!就埋在西港口岸上,下葬前他爹剁掉那孩子两根手指——”
说着阿英清秀的脸上一片苍白,惊恐的眸子里闪过难言的痛苦。
“哎!那是讨债鬼,不剁了他的手指以后他还会回来。”
大伯母长长的喟叹一声,没有再说话。
我心里却是被她勾出了无限的恐惧:估计是孩子出生率高了之后,死亡率也高,才有这惊悚的说法。我连连摇头,想把这恐惧的画面甩出脑袋。
“啪啪——,阿英!”
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妈!”
阿英“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