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搬瞭椅子出来跟春岁一起在葡萄架下坐著。
春岁仰头看著秋风裡波浪一样起伏的叶子说:“你知道吗?刚到京北的时候,我经常到京北航空附近到处乱转乱看,就想著试试看会不会在人群裡突然看到瞭你……”
“谁知道原来你根本就没去京北。”
春岁突然扭过头来认真盯著嘉年,最后释然地笑瞭下:“所以从来没遇过也很正常。”
嘉年也跟著笑瞭。
两个笨蛋,分别在没有对方的地方努力寻找著一个微乎其微的巧合与可能。
“再后来,”
春岁继续说,“我搬过很多次傢,去过很多地方,有时候一个人太害怕瞭,我就会喊你的名字给自己壮胆。”
春岁看著他,认真回忆重複起自己曾经一遍遍喊他名字的话:
“姚嘉年,我到傢啦。”
“姚嘉年,我上车瞭。”
“姚嘉年,我快到瞭。”
“姚嘉年,你就在路口等我就好。”
姚嘉年,姚嘉年,姚嘉年……
春岁说:“后来我认识的一些人他们真就以为我有个男朋友叫姚嘉年,甚至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差点信瞭,以为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以为我们还在一起,像曾经约定好的那样一起长大。
“我去瞭。”
嘉年说,“我去过京北,我去找你。”
但是你不在。
这几年,嘉年一有假期就会往外跑,京北,苏市,南川……所有春岁曾经跟他提到过的城市他都会去。隻可惜每次都是去瞭之后他才发现,这些城市真的都好大啊,大到他走到哪裡都能看到像极瞭春岁的背影,但走上去又发现哪个都不是她。
所以幸好,嘉年看著春岁近在咫尺的脸,想著幸好啊。
幸好泉水是座小城,幸好那个中午他坐上瞭同事的车,幸好她也和他一样,一直在原地等著他。
有风吹起,葡萄藤蔓在人间岁月裡枝丫生长,过瞭一年又一年。
春岁握著嘉年的手慢慢闭上眼睛,在梦裡,她回头看到瞭十七岁时的他们。
十七岁的春岁和姚嘉年,终于追赶上瞭七年后的自己。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