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宋时清连同剑都有些拿不稳,全靠着宁修握着剑尖的力道撑着。
宋时清抬眼,声音沙哑,他看着宁修,眼里还带着不解,他哑着声音开口:“非要如此?”
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宋时清声音里带着颤意。
他在恐慌,他在害怕。
宁修眼底满是决绝,看着宋时清,只微眯了眼,说:“求师尊,让弟子,死个明白。”
看清楚了宁修眼底的决绝意,宋时清闭上了眼睛,他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身形,稳住了拿不稳剑的手。
等他再次睁眼时,他眼底的慌乱与怒意,被复杂与无奈所代替,最终化作一片清明,他抿着唇,松了左手,任由剑鞘落地,溅起一片灰尘。
宋时清抬了左手,掐了个决,朝着宁修的方向推出一掌,“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我留你一命,只废你丹田、断你经脉,你……”
宋时清抿着唇,看着宁修唇边缓缓溢出的血浆,顺着下巴的弧度,滴落在衣服上。
他还是将台词说全了:“好自为之。”
但薄情淡漠的子书淮是不会有这种情绪的,宋时清也脱离了剧本。
宋时清已经不打算按照剧本走了,哪怕会破坏宁修的计划,他也不打算再任由了宁修胡闹。
剧本里,在子书淮打出术法废了江和豫的丹田经脉时,江和豫会被突如其来的痛苦给击得松了握着剑尖的力道,狼狈不堪的半跪在地上。
而子书淮的剑会跟着下移,继续剑指半跪于地毫无反抗之力的江和豫。
再然后,江和豫会在心如死灰之下,直接手握剑尖,一心求死。
宋时清不打算继续走完剧情,他会在宁修按照剧情半跪于地的时候,就收了手里的剑。
这伤,只能止于掌心。
宁修张嘴无声笑着,嘴里被他咬破的血浆袋,弥漫在舌尖有些麻。
他吐着血浆,微微松了剑尖,却没有彻底松开剑尖。
他看出了宋时清的所想,所以他也跟着改了剧本。
宁修将剑尖往下一按,他弯着腰呕着嘴里的血浆。
边呕着血浆,边抬了眼盯着宋时清的眼睛,他满唇满下巴都是血浆,他勾着唇笑。
眼底满是绝望之后的狠厉色,他感受到了掌心间传来的抽离感。
宋时清想收剑。
但,宁修可不打算如了宋时清的意,他紧握了剑尖,眼底都带着疯狂意,他嗤笑:“子书淮,你若真想成神成仙,修你的无情之道,就该一剑杀了我,而非给自己留有退路。”
“你眼底的犹豫骗不了我,子书淮,”
宁修唇边弧度愈深,他握着剑尖在宋时清的震惊之色中,一点一点的将剑尖送入自己的胸口处,“自此,请师尊端好您的薄情寡义,走好您的无情之道。”
“弟子,江和豫,祝师尊,早日成神成仙,为天下大义而活。”
宁修笑的开心,他松开了自己的手,露出了那没入了他胸口处的剑。
紧接着,在众人震惊的神色里,他猛地攥紧剑尖,将剑从胸口处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