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周熠礼叫住他,“只准你问?”
被老外调戏搞基这种事,大少爷显然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沈寂星莫名生出几分无奈好笑。
“你想问什么?”
“什么都会老实回答?”
周熠礼言语间透露着几分阴阳怪气。
这人嘴里从来就没什么真话。
沈寂星点头,“嗯。”
但只要他承诺过的,就从来不会食言。
周熠礼面色渐渐安静了些,想从沈寂星口中听到真话并不容易,他脑海中一时间涌上许多问题,却又被他的傲骨强行压下。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路都走曲折。
周熠礼漫不经心磨着杯口,问:“你真的被弃养过?”
沈寂星微不可见顿了下,睫毛垂下的弧度淡薄优美。
他淡声承认,“是。”
“为什么?”
周熠礼紧盯着他的脸。
似乎想要从他面上捕捉到,流露真心时的蛛丝马迹。
但是没有。
这人平静淡漠的像是精美机器人,说出的话却是另个场景——
“他们失踪的儿子找到了,不需要我了。”
周熠礼蓦地抬眸看他。
这是沈寂星第一次陈述出来。
他一直能理解并接受,哪怕当初的年纪并不足以到懂事的地步,但赫伯特夫妇不会要求失而复得的儿子懂事。
所以离开的只能是他。
沈寂星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个结果。
他所不能接受的,大概是出道那天被冠上的虚名,以及来自法国长久无声的善良默认。
仿佛就这样被抚平了伤疤。
而他,再也没了会在夜深人静时,很偶然的时分里,也会生出几分自已是不是有一些委屈的资格。
有些人生来的悲哀。
是连哭泣和委屈都不被有资格允许的。
“……”
沈寂星在走神。
周熠礼看着他,似乎没有想象中,捕捉到他情绪失控的快感。
他唇瓣轻动,想说什么。
沈寂星蓦地抬眸看他,“这个交换还算满意吗?”
不过转瞬间的功夫,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依旧是清冷平静的从容模样。
周熠礼冷淡抿唇:“勉勉强强。”
沈寂星的故事俨然要比他的难堪许多。
这人倒是不怎么在乎,甚至对他的回答有几分好笑。
沈寂星扫过他头顶乱翘的蓝毛,似忍俊不禁地细微勾唇,“嗯。”
随后便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周熠礼握住杯壁的手微微用力,视线追随着那人去到阳台,黑眸中的情绪在无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