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中有曲中的事,刚开年,府里最是忙了。哪个帐房先生都抽不空闲给你打下手,你还是靠你自己吧!”
“哎哟!”
庞乾纭揉了揉额头,烦闷道,“为什么我表叔非得让我来做这个茶事官啊?喝两口茶应酬人还行,做账可真难为死我了!要不曲尘,你帮我物色个会掐算的帮衬帮衬?”
曲尘接过阮威递来的小酒壶,抿了一口,晃了晃酒壶道:“老爷花银子让你点了这个茶事官,为什么你不清楚?账面上的事你都不会理,老爷拿什么脸去跟钟大人交待?你还是勤快些,少耍几棍子,那帐也就做出来了。”
“知道知道,可人你得给我找一个啊!”
“现成上哪儿去给你找个妥帖又会做帐的?横竖我记着,有了便荐给你,行了吧?”
“说好了啊!别光想着哄媳妇儿,兄弟的事儿你也得记着了!”
话音刚落,曲安忽然跑了过来,兴冲冲地对曲尘道:“哥,我也会算账呢!要不,你让我跟着庞大人,保准不给你丢脸的!”
曲尘有点意外,抬头看了看曲安问道:“你想去外头闯闯?”
曲安连连点头道:“想!我也想像曲中哥那样跟你上外面干点大事!我不笨的,脑子没准比曲中哥还好使呢!我虽然没做个正儿八经儿的帐,可掐算写字我都会,学学就能成!”
庞乾纭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指着曲安道:“这就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好小子,有点毛遂自荐的味道!行,就冲着你这份心,你庞哥收你了!”
“你姐知道吗?”
曲尘问道。
“我都十六了,我的事儿我自己能做主。”
曲尘沉默了两秒后,道:“这事儿我问问你姐再说,先去吧!”
“哥……”
曲安似有不甘。
“去吧!”
☆、开了头张
曲安无奈地瘪了瘪嘴,一脸失望地走开了。庞乾纭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呢?还怕我亏待了他不成?哥是什么人你不清楚?”
曲尘道:“你是不知道他家的事,他爹娘早没了,单靠初真一人撑着,好容易拉扯了两兄妹长大,能不问初真一声吗?你放心,只要初真不拦着,这人我就交给你了。”
“好,说定了!”
没过多久,烤猪便香喷喷地被抬上了案桌。几个小的早就按捺不住围拥了过去,一口一个哥一个叔地叫着切肉的曲尘。曲尘一边片肉递给他们一边往旁边打量了几眼,好像在找什么人。等酒席都铺开了,众人都入座了时,曲尘才走到秦氏身边问了一句:“宝梳呢?”
“宝梳?”
秦氏端着托盘左右看了两眼,回头问灶屋门口的初蕊道,“见着你大堂嫂了吗?刚刚还在灶屋里弄她那沾碟呢!”
初蕊转身道:“刚才碧莲姐姐来了,叫了嫂子去,两人打着个灯笼就出去了。”
“哦,碧莲啊,”
秦氏回头对曲尘道,“青竹斋里的那个碧莲,你该知道吧?想是冷娘子有事儿找她吧!你不用担心,宝梳往冷娘子那儿去惯了的,一会儿把她和初真的饭菜留出来便是了。”
这时,阮威和庞乾纭招呼曲尘过去入座了。曲尘往院子瞟了一眼,没再说什么,过去坐下开席了。酒席过半时,宝梳才匆匆回来了。在秦氏她们那桌打个转,喝了两口酒,便问灵芝要了她和初真的饭菜,拿食盒提着出了院门。
刚走了十多步,曲尘便从后面叫住了她。她转身问道:“干什么啊?”
“去冷娘子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