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梨很注重形象,如果自己这种狼狈样被人看见,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圈里混,而且她的金主迟书还在,冷然如他,怎么会容忍一个如此狼狈丢脸的女友。
“你谁啊!想死是吧!”
她压根没见过余温,只看见口罩盖住大半张脸,那双漆黑的眼底带着冷飕飕的凉意。
她不肯吃亏,毕竟这是她的地方,抓起茶几上的一瓶没开封的红酒,冲着余温的脑袋就要砸过去。
迟书看的真切,站起来一把拽着她的手腕,伸手晃动想将酒瓶甩下来,骆梨压根不知道身后拽着自己的是迟书,他生来手就很细,比姑娘的手还漂亮,只以为是哪个小姐妹,“别拦着我,给我放手。”
说着伸腿挡住了余温离开的路,非要报仇不可。
余温没说话,盛闻压根就没认出来,只是津津有味的做着旁观者。
要是在以前,有人拿着酒瓶子砸余温,他才不会这么客气,但毕竟这个女人还得利用,只能无奈的去抢。
他攥住瓶底,想要抢过来,不成想冰桶里放着的酒瓶又湿又冷,他压根没攥住,争抢的时候直接往墙上装饰用的水晶灯上砸去。
灯管跟酒瓶一下子在墙壁上四分五裂的炸开,“滋啦”
的一声,玻璃片冲着三个人的方向反弹过来。
有些下意识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在砸下来的刹那,迟书伸手挡住了余温的头。
慌乱中有人将最亮的灯打开,盛闻一抬头就看见迟书将余温护住,他的手背上带着划痕,玻璃片也全都砸在地板上。
几个大佬都站了起来,笑着打哈哈,以为是三个人的感情问题,“迟书,这是新欢旧爱?看来还是旧情难了呢!”
骆梨眼泪汪汪的看着迟书,眼中全是委屈跟不解,似乎想要个解释。
迟书看了一眼余温,装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你怎么站我身边了,弄的我护错了人。”
骆梨更惨了,她护住了脸,但玻璃片却划破了她引以为傲的筷子腿,几道又细又长的口子,丝袜上还全是红酒,酒精刺激伤口,她疼的眼泪往下不断的掉。
余温摘下口罩,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的脸,“洗墩布的水,原封不动的奉还,我弟弟送到医院检查身体去了,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保证一定会报警处理。”
“能有什么问题,喝点脏水顶多就是拉肚子。”
骆梨心虚的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盛闻。
哪怕他知道来人是余温,也没有太多的反应,看来盛闻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冷峻英挺得脸上一如既往的冰冷,似乎感觉到了有些好笑,屈尊降贵的提了提唇角。
余温瞥了一眼盛闻,声音坚决,“还有,我不是盛闻的玩物,也不是被他甩了,是我先不要他的。”
屋子里的人都诧异的看向盛闻,他也能被女人甩,而且余温虽然漂亮,也不至于是那种天仙一样的人,家世也不好,盛闻的身边,能抓出来好几个。
迟书扯了几张纸巾,细心的擦着骆梨身黏腻的衣服,骆梨也顿时高傲的扬起下巴,知道有迟书在这里,盛闻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更让众人诧异的是,他竟然不否认。
余温的余光瞥见两个人的情形,迟书低着头帮她擦拭,仿佛对方是稀世珍宝。
空气中散着红酒的气味,余温感觉自己有点晕头转向的。
终于,盛闻站了起来,声音不咸不淡,“你喂猫了吗?跟我回家去喂。”
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中,盛闻带着余温从包厢里出来。
…………
余温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的,半路上就被盛闻给丢下车了。
他在路上接到家里的电话,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然后就冷着脸走了,交代她回去自己喂猫。
余温在路上给宋露打了电话,问了余京南的情况,一点事也没有,检查完还被宋露拉去吃火锅了,发过来的照片里,九宫格的火锅那叫一个热辣滚烫,咕嘟嘟冒着水泡,辣椒在汤里乱滚,余京南吃的双眼红彤彤,嘴巴都是肿起的。
看着他这样,余温也放心了。
然而等她挂断电话打开家门,没想到家里的灯竟然开着,余温只以为进了贼,等看见客厅里带着老花镜,满头银发的老爷子的时候,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爷爷。”
叫完就后悔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
老头子穿着一身中山装,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笑起来很和蔼,“沙发是你抓坏的吧。”
余温的脸颊通红,她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了,这种贵气感,就算白发苍苍了也无法掩盖,一定就是盛闻的爷爷了。
他拿着老花镜还不够,拿着放大镜到处照。
“这小子体力不错,小时候病殃殃的,马扎都拎不动,现在出息了。”
老头子叹了口气,“我都跟他说过了,这沙发可金贵呢。”
旧情未了
余温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抱歉。”
老头子打开放在茶几上的工具包,余温扫了一眼,很多不认识的东西,还有一卷一卷的皮面,还有丝线,看来是有点专业。
“只能绣点东西遮盖一下了。”
老头子推了推老花镜,“我没吃饭,你做点吧,我看冰箱里挺空的,随便下点面就行,我口味比较重,你多放点调料。”
余温没想到盛闻的爷爷这么接地气,也不敢耽误他干活,只得钻进厨房里去煮面,给自己也弄了一大碗。
家里的条件实在是简陋,但调料却很多,还是余温之前买的,包装都没拆。
余温弄汤的时候,炒了好几勺花椒,随手又放了半瓶孜然粉,呛的她在厨房里打了好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