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重重关上,只留下她一个人和哭声作伴。
夜深梦醒,一身是汗。心里像被挖空了一样,浑身无力。她想睡下,可是刚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又是路帆。不同的场景,不同的情节,唯独那双寒冷的眼眸始终如一。
她一直以为,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一旦被人伤到,就会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从今往后一干二净,再不相见。然而路帆是例外——伤害了,还是不舍。
她想再见。不是愤怒,而是思念。
在家休息了两天,她回到了学校。
大家都在问发生了什么,却得不到任何答案。没有答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想见,也想逃;想继续,又想放弃。人生像是到了一处悬崖,前有万仞深渊,后有追兵无数。
第一节下课,她让李炳然去看看十一班门口的桌子。翘首盼望,只等来无奈地摇头。
“这两天,她提起过我吗?”
李炳然看了她一眼,在座位上坐下。
“一句都没有吗?”
“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面部的肌肉僵在一起,连苦笑都困难。她真的笑不出来了。钢笔尖扎进指肚,越陷越深,刺出血来。血和墨混着,染出混沌的颜色。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她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仅仅是一次考虑欠佳的帮助,就让一切画上了句点。
语文课的时候,她抬起头。讲台上的人站得那么远,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她的视线扫过除她以外的所有人,温暖而轻松。唯有与她无意间对视时,像触电了一样,迅速移开,快得几乎捕捉不到。
“许千,你让我恶心。”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吧?
几次站到路帆的门前,都没有敲门的勇气。她害怕噩梦成为现实,害怕猜测全部证实。话不说明,就还有幻想存在的余地;门一打开,剩下的只有一地狼藉。
关系僵持着,唯一的幸运是每天还能见上一面,聊慰相思,证明她还没有被完全驱逐。
期中考试,她掉到了全班第八。轮回般的巧合,刚好是入学后第一次考试的名次。
所有人都在问“怎么了”
。老师在问,同学在问,就连从没见过面的陌生家长也在问。全省文科第三在快升入高三的时候忽然不行了,有人担心,有人窃喜。
花姐找到她,像是个代表,提出了质问。
“怎么了?”
“没怎么。”
“你最近状态很不对。从你那次生病回来,老师们都和我反映,说你上课时心思根本没在课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