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晞坚持自己被打,要调监控,还强烈要求验伤。即使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程文华等人也被迫离开现场,共同协助调查。
和程文华预想的一样。关晞的目的只是迫使组织者离开现场。无论打人还是没打人,这个报警流程一走,还要验伤,至少耗费三个小时。
组织者离开,余下的人只是乌合之众,自然慢慢散去。
陈家娴看着程文华。他眼睛里的愤怒和不甘几乎都要溢出来,面上却依旧维持笑容,即使这笑容难看得要命、虚伪得要命。
他的一举一动依旧保持风度,甚至帮关晞拉开门。
陈家娴突然窥视到“精英”
两个字掩盖的一角淤泥。
……
程文华拉开门,低声说:“我要做的事情其实对李宾有好处,双赢的事,你又何必阻拦。”
关晞抬起眼,笑道:“那是李宾的业绩,不是我的业绩。我只管疏散人群。别人的kpi,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文华恍然大悟:“不愧是大公司,果然分工明确——是我没经验,以后就懂了。”
……
眼看着两人言笑晏晏,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陈家娴的思绪。
“女!”
陈母的声音惊慌失措,“你弟弟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她大哭起来,“要是你弟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陈家娴说:“哦。”
不就是少吃两口午饭么。饿不死。
陈母说:“你没听清楚吗?你弟不对劲!他没精打采的,脸色也不好看,是不是卓秀的人欺负他?”
陈家娴说:“哦。卓秀没欺负他。卓秀只是把他裁掉了。”
陈母好一会才消化这句话。
“裁掉了?”
陈母茫然,“我儿子可是大学生!卓秀为什么裁他?”
陈家娴说:“因为他傲慢。”
陈母懵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陈家娴!你什么态度!你也在卓秀工作,怎么都不关心你弟弟?他被人裁了你也不知道原因?他受伤了你也不着急?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
陈家娴挨着骂,面色却没什么变化。
陈父拿过电话,说:“卓秀裁我儿子?我儿子还瞧不上卓秀呢!家娴,你马上跟着你弟弟一起辞职,姐弟共进退,让卓秀看看我们的态度!”
陈父的理所当然显得这个要求更为荒谬。
陈家娴忍不住反问:“辞职?陈家豪被裁为什么要我跟着一起辞职?你们觉得卓秀在乎我一个小员工辞职?还是说,家豪不开心,我就必须陪着他一起不开心?”
陈父没有回答,反问:“你总是要嫁人的,这份工作就比你亲弟弟还重要?”
手机被陈母夺过:“陈家娴!别忘了,你是姐姐!你和家豪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啊!”
陈家娴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听到“自私”
这个形容词。
她终于问出口:“妈妈。我攒下来给你看腰病的钱,你是不是给陈家豪买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