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好。”
他打招呼。
“哎,哎,真巧啊——”
张教授慈笑着和邵文津点了点头,又看了眼隋恕,“你们先聊,我先去餐厅。”
隋恕点了点头。
经过这个小插曲,邵文津再度催促隋恕:“我觉得我们应该抓紧找出是谁在背后捣鬼……”
隋恕站在离他不远不近地地方,神色晦明不清。
“我是跟着张教授过来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的。”
邵文津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又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
“你不知道吗?”
他说。
隋恕垂眸,看了一眼腕表。
“正好你在这里,我们一起去见韩先生,我——”
隋恕打断了他的话,“聚餐时间到了,我先过去了。”
“你不知道吗?”
邵文津又问了一遍。
“是的,我并不知道。”
隋恕转身,棱角分明的侧脸显出从未有过的、近乎冰冷的冷漠来。
﹉
包间里正在放一支节奏明快、泼辣野性的印度舞曲。
不止是身着3点式的女人,香槟塔上的泡沫也仿若被这种大胆的音乐抽离了理性的神经,形态迷离地淌下一层层的水晶杯口,在褐红色吧台上蜷成白色的纹痕。
邵文津找到韩先生的时候,包厢里正在开趴。
正中央的男人举起喇叭,在鼓点里大声喊:“咱们现在,换个规则——”
此人赫然是韩先生。
嘻嘻哈哈的女人们抱着他的胖肚子,模糊不清地调笑,全部淹没在喧嚣里。
跃动的鼓点里,邵文津怎么也想不明白隋恕是什么意思。之前的一切明明很顺利,准时交付中期,釜底抽薪太子党,借力击垮白新波……
但是一切随着简韶被林采恩袭击而失控。 他们用舆论彻底给文庆孔烙上叛国的罪痕,但是舆论现在正向着不可控的方向滚起了火球。
如果隋恕刚刚的态度代表着他的立场,那他就是在关键时刻翻脸不认人,和他们重新割席。
邵文津在混乱的尖叫里感到了铺天盖地的窒息。
隋恕的立场正在脱轨,不可控,不知道会撞向何方,伤及谁,又惠及谁。
邵文津感到了恐惧,可是正中裸体的韩先生还在举着喇叭喊:“现在,我用红布蒙上眼。我数3个数,然后会抓十二个人——”
人群很配合地爆夸张的起哄声。
“我要抓十二个人,做俄罗斯转盘——”
邵文津看到角落里的林采恩在欢呼声中打了个冷颤。
邵文津盯着那张漂亮的脸斟酌,如果现在弄死她,一切是否还有回转的余地?
不过他依然很烦躁,因为韩先生是他选的。
既不是改革派也不是太子党的韩居正,是绝佳的争取的对象。而隋恕和韩先生之间,也是他牵的线。
舞曲成为背景,韩先生用红布蒙上眼睛,扭着胯部和脖颈,哼着印度小曲横行在人群间。
邵文津知道这种玩法,所谓俄罗斯转盘,就是女人们跪趴围成一圈,一段音乐结束,顺时针或是逆时针交换女伴,直至一圈轮完。
倒计时开始,满屋的人都开始四处奔蹿,不时有尖叫和大笑,都成了新的调剂品,加入这段歌调。
林采恩慌不择路,一个女人为了不被抓到,将她一把推向前。
男人的手猛地将她擒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