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往小居室的浴室,江归一脱掉衬衣,坐在?浴缸旁边的黑色珐琅漆台,两条腿跨了三节阶梯。
陈窈拿起花洒毫不?客气地朝他脑袋冲,故意像老奶奶似地把他头?发摸得乱蓬蓬。
江归一忍了忍,结果陈窈掰着他的头?按到水龙头?下,他抓住她的手臂,压住怒火问:“幺幺,你是不?是生气了?”
和江乌龟问得一模一样。陈窈看他几秒,放缓力道,“没?有,环境陌生有点不?适应。”
她从旁边挤出昂贵的鱼子酱洗发水,揉搓出泡沫从他发梢开始涂抹。
江归一觉得头?上被陈窈摸过的地方暖烘烘的,而且她的身体和腿时不?时碰到脊背,他觉得一阵冲动,想?用手抚摸她的腿和柔软的腹部。
舒服又?难受。
江归一无可奈何地盯着今天挣扎数次的玩意,只好翘起二郎腿。他闭上眼分散注意力,心脏却因为她手指的抚摸而充实柔软。
江家的人振臂反抗规则,用粗暴的手段强抢豪夺,从而满足私欲。但这世界绝大部分试图用自己定下的规矩统治的人,必然会死于非命。
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例外?。
死于某场暗杀、背叛、天灾,江归一设想?的死亡场景数不?胜数,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自己在?三十五岁离世,并?且身边没?有烦人的蠢货。
可为什?么给她充八十年的话费,为什?么闻着她的体香,感受她的温度,脑海里会幻想?她手里的头发变成银白。
江归一迷惘了。
洗完头?,陈窈随手拿了条深灰色的毛巾揉搓江归一头发的水渍。他的头?发很?长一直到腰间。
“你看上去很?像吸血鬼后裔。”
她说:“这么长,居然一点分叉都没?有。”
江归一心想那是因为每次都有专业人士修剪发梢,他双手反撑,仰脸,瞳膜被整面落地窗晃了下,日光过于盛大,照得他半眯起眼,然后发现眼前的她如此夺人心魂,以至于心跳的频率像坏掉的钟表。
那对漂亮的眼睛着迷又?动情地看着她,陈窈耳尖莫名泛起奇异的热,她不?自在?地问:“怎么了?”
江归一目不?转睛,咬字低回暧昧,“幺幺不?喜欢?”
陈窈分不?清了,略加忖度,试探道:“要不?要我帮你剪一点?”
江归一即刻理会她的用意,不?由倍感好笑,敢情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线,可惜他没?有底线。
“行啊。”
江归一侧身,抓起座机电话,“送套剪发工具上来。”
“开玩笑的。”
陈窈身体前倾,五指没?入浓黑的长发,一下又?一下捋顺梳拢,笑着说:“行了,长发王子。”
江归一嘴唇抿了抿,浑身异常不?熨贴,每日渐长、被背叛的感觉像把刀横进了心里。
他轻笑一声,“幺幺公主?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陈窈这会儿完全把他当成江乌龟,笑得清浅,唇瓣愈加丰润粉红。
江归一心痒得厉害,但想?到她来例假,折磨得只会是自己,索性作罢。
就因为他作罢,陈窈再次觉得怪异,如果是江乌龟,一定会死皮赖脸索要亲吻。她陡然清醒,开始盘算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