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对洋医生说:“上次雨露期,我没有留在里面,不可能是……”
“已经两个月了。”
医生说,“是在更早之前。”
更早之前,他们胡天胡地做|爱的时候,五条悟并未留意这方面。
他身体轻微晃了一下。
“按理说怀孕的地坤不会再产生雨露期,除非外力强迫。”
大夫低声道,“其实这种情况很容易流|产,但好在令夫人身强体健,才未酿成恶果。”
絮絮喁喁的话音传来,甚尔脑海一片空白,捂住了嘴。
室内重新陷入寂静之后,他听到自己问:“他说了什么?”
五条悟转向他,很久之后才开口。
“你怀孕了。”
甚尔吐了出来。
野兽有时候比人类更优越。
猫鼠在感到不安时会吃掉自己的幼崽,唐土的食铁兽心情低落可以随时消化掉胚胎。
身为人类的甚尔却只能任由腹|肌消失,变成适宜孕育生命的软肉,任由那只小寄生虫吃掉他的力量。
只比被蚊蝇啃噬好那么一点。
呕吐反应在一个月后消失,除了越显累赘的小|腹,生活似乎与之前没什么区别。
禅院甚尔完全没有为人父的实感。看到府中奶娘充满慈爱地抚摸肚|皮时,他只由衷地觉得恶心。
这算什么啊,不该存在的野兽,竟要生下不该存在的小崽子。
其实把自己弄流|产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目前五条家无人敢对他加以管束的条件下。
留下它,只因为甚尔需要这只崽子作为他获得自由的筹码。
之前的交易看似作废,但五条家和禅院家的政|治联姻永远不会作废,禅院家的嫡少爷终究要嫁给五条家主的。
五条家的烂橘子们暂时允许甚尔的存在,是因为他是唯一能刺激家主大人发|情的地坤。
子嗣的问题解决了,他自然就变得碍眼起来。
所以禅院甚尔要等待肚子里的肉块活着掉出来。
偶尔他会觉得不平,为什么小崽子从母体身上吸收全部的营养,出生后却要冠上完全没什么贡献的父姓。
不过转念一想,这世上又有什么公平可言呢。
——就比如说,身为家主的五条悟可以随时进入他的房间。
白天不见人影,然而到夜深人静,待他熟睡之后,五条悟又会悄悄躺在他身边。
动作轻得像猫儿一样,连狗都不会吵醒,甚尔却总能意识到对方的到来。
他对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睡得昏沉。
孩子剥夺了他的以往的精力和警惕心,有时候半夜睁开眼时,禅院甚尔便发现自己正躺在五条悟怀中,脸|颊挨着对方脖|颈的皮肤。
身体在催促他从天乾身上得到什么。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寻找五条悟的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