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叹气道:“也就和妹妹你说话,我能畅快些,东宫里眼线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知她不安分,但自从我回来,她就没了动静,如此也可安心了。”
我哼了声,道:“太子殿下,你就是太心软。”
太子殿下从姑苏带回来的侧妃,谢琳琅,奉茶入室时,恰好听到我这句话,也笑了出来,她看着太子道:“公主说的没错,殿下就是太心软了。”
她将茶捧给我,我唤了声嫂嫂。
谢琳琅,她并非谢氏旁支,而是谢灵仙的亲堂妹。
两年前,原本的太子妃因生产长子而血崩,她撒手人寰后,兄长并未立第二位正妃。谢琳琅和太子两人脾性相投,平日里也算恩爱,兄长原本在姑苏就上书想让她作正妃。
皇帝也并未说不许谢琳琅作正妃。
只道待她诞下皇孙后才扶为正妃,我知他并不喜谢氏女子做未来的皇后,奈何太子喜爱她,为此还与皇帝闹了红脸。
后来这几年她生下了两个女儿。
我也问过她是否不甘。
她却说:“妾没半分遗憾,若这两个孩子要是有丹阳你这个做姑姑的半分风姿,妾就心满意足了。”
她确实性格讨人喜欢,光这几句话便哄的人心花怒放,我不难理解为什么太子喜欢她。
他回来后,冒着大雪在太极殿外面跪了半晌,可两人谁都没有后退一步的打算。长安的冬天冷极了,就算是晴朗的天气,苍白的日光照耀在雪地上,就连呼吸都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冻住了。
谢琳琅在东宫急的打转,可是又被嘱咐过不可找太子,免得带着她一起被罚,她那时候刚怀上身孕,受不得寒,便来明烛殿找谢灵仙想办法,我那时候刚回来不久,还没去找太子,听后立马就撑着伞去太极殿外找兄长。
他面色晦暗,只是跪在那。
都是冷硬的态度。
皇帝怒气冲冲的声音从殿里传出来,让我带着他赶紧滚,隐隐约约中我听到了燕妃的声音,不由得在心中哂笑一声,我把伞撑在太子头上,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来该说什么话才好。
半晌才叹了声何苦。
干脆一掌把他劈晕,让侍从给他裹上衣服,给他抬回去东宫。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这次来东宫,还没忘调侃太子,说他这膝盖伤的也太不值了,陛下那边不点头,就一直不会同意的,哪怕他再跪上几天,也无济于事。正因为了解皇帝这点,所以我才没急着要给谢灵仙名分。
名分这东西,谢灵仙从没在意过。
但是我却想要。
太子苦笑几声,明明东宫炭火充盈,可是我却总是觉得太子身上带着一股寒意。他有些疲惫了,是不是这次南巡太累?又或者是没能如愿许给心爱的女人正妻的位置,而感到伤心。
但他对我说:“其实,母后仙逝后,我就一直想要过寻常生活,可是……”
可是,世事无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