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始至终,我都并不是很想像他,只是时过境迁,厌烦的原因有所不同。
说这话的时候,谢灵仙正半跪在我身前。
她整理好我衬裙的衣摆后,又从架子上取来用金线织成的细带,上面串着错落有致的玉环,走起路来随着脚步声叮当作响,清脆如泉水撞石。
她听到我这有些冷嘲热讽的话,正在弯腰给我系带子的谢灵仙仰头瞧了我一眼,泼墨一般的长发从肩膀滑落。
回宫后她为了侍候我试衣服,换了衣裙后,只用一根素色玉簪挽起一个简单发髻,真是美极了。
谢灵仙……
我唤她,轻抚她的脸颊,谢灵仙莞尔一笑,又低头做手上的活计。
谢灵仙系好金玉琳琅的带子,将玄色外袍下的小香炉拎到一旁,把浸着沉水香的外袍为我穿上。
她的脸贴着我的腹部,伸手向我身后探去确保带子没有挂到衣裳,我能感受到她靠近时散发的暖意,就像是搂着她时,她的皮肤也会有一股带着淡淡莲香的温暖。
北凉笃信佛陀。
先帝在时就曾在南方大兴佛教。
宫廷之中亦多用檀香与沉水香,还有味道极浓的苦麝香,和稍微清淡些的莲水香,我自幼闻沉水香,早就对这味道未有觉知,谢灵仙身上淡雅的香味反倒醒目。
只是谢灵仙被这浓郁的水沉香熏的入味,早嗅不出旁的香味。
谢灵仙道:“陛下是殿下的父亲,也是天下的君父,他先是帝王,再是人父,殿下有时介怀,也只徒增伤心。”
我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表示知道了。这道理自然懂得,可是我现在还没过二十岁,若是完全不介怀,那自然也有些困难。
她把我引到铜镜前。
为我再整理一番头上的朱钗,确保每一根簪子和玉钗都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
我略有敷衍地应和着确实如此。
手却又不安分地冲她的纤细不堪一握的的腰上去了,谢灵仙第一次还有些气恼,如今几个月过去,却已是熟稔许多,五指扣住我蠢蠢欲动的手,又给我绕回到身前。
她用指尖点了点我眉间的花钿,摇摇头道:“有些事,总是很难释怀,只能暂且搁置和遗忘。”
我起身将她抱在怀中,叹道:“本宫现在才知,从此君王不早朝是如何,温柔乡果真是让人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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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仙第一次听到这话十分诚惶诚恐,就差让我跪下来不要再说。
我便十分恶趣味地又说了一边。
可是那时候我们是在纱帐之中,谢灵仙没法子跪下,她的双手被我束缚着举过头顶,只能咬着唇别过头去,眼看要把美人弄哭,我才连忙说这不过是香阁胡话,她不说出去,便无人得知。
谢灵仙才肯正脸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