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坏了。”
阮阮哆嗦着嘴唇,脸色苍白地望着她,眼神却是亮晶晶的,眼下小痣像雪里的小沙粒。
冻?施然看一眼她起伏的锁骨:“活动不是在室内吗?”
改到室外了?团队工作对接工作没做到位?
阮阮点头,声音颤颤的:“是室内。”
她难耐地叹了一口气,本能吸回来,像含着刚出锅的馄饨。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平下去之后,她才搓搓凉津津的手臂,说:“你不是让我去找那个小姑娘吗?”
“嗯。”
“她只在里面呆了一会儿,”
阮阮笑了,像被霜打了而褪色的月季,“然后就跑去花园里听人拉大提琴了。她的助理给她带了皮草,我连披肩都没带。”
阮阮有些不好意思,她和团队都没想到会跑去花园。
施然清冷的脸上微微一滞,入冬了,她就穿着近似于抹胸的礼服在外面冻着?
阮阮见她不说话,忙道:“我跟她聊了挺久,后来还加微信了,不过是她助理的。”
寒意到骨子里,她说话只能用气声,尾音轻轻飘起来。
她以为施然听到“聊了挺久”
会开心,可施然却蹙了蹙眉头,望向她手上的粉钻。
阮阮将戒指摘下来,放到茶几上,小声说:“忘了摘。”
又叠一张纸巾,将它垫起来。
随后她将两手杵在身子两端,捏住沙发边缘,和施然一起陷入沉默。
她没有那么高兴,她在心疼自己,阮阮知道。这令她的心又软又涩,不知该作何表情。
泡脚桶还在加热,小腿已经烫出界限分明的红痕,按摩的底部开始震动,瘦小的膝盖一动一动的。
她将僵直的脊柱放松,打了个喷嚏。
施然伸手,抽一张纸递给她。
阮阮掩着鼻子,又打一个喷嚏。施然再递一张纸给她。
然后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给阮阮倒热水。施然从小没有兄弟姐妹,也没养过小猫小狗,她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听话的人,让她找人,她便裸着肩膀也往冬夜里去。这种“听话”
与团队的工作人员十分不同,小林听她的话,是因为要求,而阮阮听她的话,是因为信任。
手触到玻璃杯,好像从指腹烫进了心里。
施然将热水递给她,即便是滚烫的一杯水,阮阮也没有伸指尖试探,而是直接就握上来了,然后她发现有点烫,不安地动了动肩膀,将袖子垂下来裹住手,隔着衣料捧住。
“还冷吗?”
施然坐在阮阮旁边,见她颈部已经沁出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