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她的粉丝来探班,结伴而行的两个小姐妹,她穿着戏服在门口和人家聊了很久,记下她们住在哪里,最后说回去之后在超话发个帖子,一定要安全到家。
有群演在石阶上坐着打牌,她蹲在一旁看,支着小小的遮阳伞。
在片场时她最安静,立在人群里,偷师时会略微踮起脚。
大概是有一点近视,她还会不经意地将眼睛眯起来,如果遇到好笑的ng花絮,她也跟着笑,那么眼睛就成了一条缝。
看监视器的回放时,她的手永远撑在弯曲的膝盖上。有同组的演员玩自拍,一叫她她便凑到旁边,比剪刀手矜持地笑。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施然停下打字的手。也会去参加酒局,忍着恶心喝酒,也会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望着不太当红的日头,思考怎么与流量加身的艺人互动,怎样让自己更红一点。
这样的人。
施然安静地眨两下眼睛,按下回车键,看着闪烁的光标发呆。
她想要演绎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强烈,强烈到她干枯的心脏在凌晨跳动起来。不明显,如沙漏一般悉悉索索的,可她开始隐约地感受到了角色的鲜活。
可以从小传的字里行间出来,跟她说“还不睡啊”
的鲜活。
施然将小传保存,发送给赵导。
3点半,赵安生却也醒着,大概是刚开了个大夜,立马给施然回语音。
施然吸了吸鼻子,接起来,按下扬声器,给自己倒一杯水。
“有点儿意思啊。”
赵安生的声音粗粗的,短发微胖,讲话特江湖,一眼看上去就不太直。
施然冷淡一笑,表示她有反应。
赵安生感冒了,扯张纸巾擤鼻涕:“那会儿我跟你聊这个角色来着,你记不记得,我问你,你觉得主角像啥,你说,你想不出来。”
“我说像气泡水,没酒,又有点儿像酒,你说不像。”
后来赵安生琢磨两回,也觉得不太搭噶,现在她想问问施然。
“我看你小传都写了,”
她一边拿眼睛搂密密麻麻的方块字,一边说,“那你琢磨出来,她像啥了吗?”
施然坐到椅子上,一个简单的办公椅,却被她矜贵的身段衬得很清高。
她用孤冷的声音说:“面包。”
“面包?”
“在一个巷子里的小店,不是那么干净的橱窗,或者干脆没有橱窗,刚出炉的面包,用了增香剂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