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阮阮吃两口菜:“我家里给我打电话的事,你不要告诉其他同事。”
怕传给辛晨听,怕传给施然听。
她最不想施然听。
剧组里是不过什么年节的,都在赶工。简单吃了顿年夜饭,剧组群里抢了几个红包,就算过年了。阮阮给家人拜完年,被经纪人拉到几个媒体群,说了段祝福语音,发几个大额红包,然后便和吴玫一起煮饺子吃。
电视里放着春晚,几个小品逗得人哄堂大笑,施然在剧组包下的大厅里跨年,十二点,收到阮阮的消息:新年快乐。
戈壁这边比较偏,没有像江城那样禁止燃放烟花。鞭炮声和硫磺味从窗户里透进来,桌上咕噜噜煮着羊肉,饺子是凉透了。赵安生抄着手坐在旁边,指一把电视里的小品:“越来越难看了。”
“审太严了现在。”
有人接腔。
施然低头拿着手机,三分钟后才回:“新年快乐。”
她们聊了两句,俩人都没多热情。与生日一样,她们又一次同频,童年的缺失令她们不期待任何年节,想不出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
施然坐在乌压压的人群里,白得鹤立鸡群,也冷漠得鹤立鸡群。在将自己的情绪梳理清楚的这几天中,她总结出了对阮阮不一样的地方。她不知道一个好的爱人是不是带着弥补属性的,能令人不自觉地回到潜伏的创伤中,再完好无缺地经历一遍。
可她敏锐地发现,自己与阮阮的相处过程,像是在召回童年。她变得有一点简单,有一点幼稚,有一点不讲道理,有一点不可理喻。
她会想用汽水瓶滋阮阮,想听阮阮哄她,想看阮阮用剧本敲她。
很难理解吧,她竟然渴望的是这些。
她也在想,并不是第一次与阮阮异地,为什么之前没有那么不安。可能是感情又深了些,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她们两人之间没有别人。
施然对于青少年时期面对的情绪混乱有一点ptsd,当她发现阮阮对着别人更有情绪,有另一幅面孔,她便又无法判断了,自我保护地便想要排斥。
春节后是情人节。
《神龛》剧组发布了情人节特辑,是钟意和阮阮的互动花絮,嗑药姬们粮仓储备更丰富了,像是被送上一捆汁水充足的甘蔗,足够嚼上好几个月。
而剧组内部却没什么过节的气息,情人节在加班加点的赶拍中度过。节后一天,《神龛》第三集第一场开始。
……
乔翘敲响沈白房间的门,呼吸急促:“沈白,这个剧组不干净。”
“不干净?”
沈白将她请进来,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一杯水,慢慢说。
“我隔壁房间的那个女演员,每天的垃圾袋里都有头发。”
“头发?”
“嗯,”
乔翘捧着热水,浑身都在发抖,“我每天出门倒垃圾都能看见她的垃圾袋放在门口,本来,本来我以为是假发,刚刚我跑去她房间。”
乔翘眼圈红了,眨出可怖的泪水。
“我说,我房间马桶堵了,借一下她的洗手间,看了一圈,没有假发,可她的梳妆台前,有一把刮刀,也有几缕头发,像是新刮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