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泻而来的阳乌,被勾勒出光的模样。
如梦似幻。
蝶狭是一道狭长深邃的裂谷,乃桐山山蝶的栖息之地。两侧光滑湿润的山壁,让捕食者有下无上,护得一隅安好。亲人的山蝶,顾不得沾染花蜜,好奇的望向两名意外访客。
“所以,怎么上去?”
“鹤儿,这里饥可食蜜,渴便饮泉,不必出去。”
“你开什么玩笑?!”
江识鹤拔高了声音,一向顽劣的笑荡然无存,黑眸似要喷火。
“阮清宁,你出不得桐山,就一定要折我翅膀,陪你困顿终生吗?!”
“桐山不好吗?”
“不好!你没有见过桐山以外,就如井底之蛙,怎么晓得外面的好?”
“可你本就答应不出桐山,与我作伴。”
“我在骗你!我在骗你,行吗?!”
江识鹤失控的咆哮,双手紧紧攥着阮清宁的领口,气的胸膛起起伏伏。清亮的双眸闪过一丝错愕,慢慢黯然,阮清宁失落的低头不语。
江识鹤甩开她,恼火的坐在蝶峡的另一侧,单手插入发根,赌气的揪拽着。
数百年前,江识鹤也是自由自在的。
衣衫褴褛的江识鹤,用脏兮兮的小手揉了揉饿瘪的肚子,如鹰的双眼扫着来来往往的人。忽而,一名手持传音石喋喋不休的老道人,让江识鹤眼前一亮,悄悄尾随过去。
“嗯,小清宁最乖,想要什么为师带给你嗯?小贼!”
老道人一把擒住脏兮兮的手,吹须瞪眼的看着江识鹤。江识鹤面露惊怕的用尽全力试图挣脱,此时一道奶嫩的嗓音自传音石中传来。
“师父,怎么了?”
“哦,为师遇到个小女娃,偷东西。”
“给我看看!”
幼小的声音透着兴奋,老道人却为难的挠挠头。
“小清宁,这相隔十万八千里师父怎么给你看?”
“唔师父,那我想你带她回来!”
“啊?”
老道人难为情的看着江识鹤,反而江识鹤的眼睛溜溜一转,机灵的喊道:
“师父,师姐!”
“为师不收品行不端者。”
“师妹!”
“”
老道人语塞的听着传音石另一端咯咯笑声,一声哀叹终是没有扫兴,拎起脏兮兮的江识鹤。
拨云而归,江识鹤惊讶的瞪大眼眸,清秀干净的身影早早徘徊于桐山边缘,阮清宁见得来人,瞬间笑弯了眉眼。
江识鹤摔落云端,脚步踉跄的跌入干净的怀抱,来人白净的衣衫立马印上泥印,刺在眼中扎在心里。江识鹤来不及推开,反被毫不犹豫的紧紧抱住,阮清宁脆生生的喊了声:
“师妹!”
推抵的小手渐渐泄力,江识鹤呆愣着湿润了眼眶。
过街老鼠贪恋着久违的温暖。
老道人揪着江识鹤的耳朵,将她唤回神。
“小娃,老夫可以保你衣食无忧。不过你要答应永世不出桐山,陪着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