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谈好了,公司股份照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上京所有房子都划给我。沪市的固定资产…”
陈婉清瞥了眼余笙:“他说准备留给笙笙一个人。”
“这样也好,沪市那边你也不用跑了。留在上京,多陪陪爸妈。”
余笙的大舅说道。
沈玉兰不停叹气:“当初就说女孩子不要远嫁,你非不听?。嫁那么?远有什么?用?正嵘看着也品行端正,最后还不是闹成这样。你当初要是嫁到宋家”
陈镇制止了接下来的话:“够了,事情过了就过了。这个处理?办法也挺好,没?有亏待阿清和笙笙。”
余笙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没?关系,笙笙不要走我老路就行了。两个孩子已经?吃过饭了。我准备过阵子去王家再聊聊,看寻个好日子,先把事定下来。”
余笙猛然转头:“妈——”
陈婉清完全没?跟她商量过这件事。
陈婉清的手摸了摸余笙的头,笑得还是那么?得体:“害羞什么??之前不是还好好的?桌上都是家里人,女孩子迟早是要结婚的。”
桌上其他人眼里,她们两个人仿佛情深的母女。但余笙感觉自己?后脑勺的头发都快被拽下来了,头皮生疼。
“真的吗?小笙跟那个男孩子原来见过了吗?她也喜欢那个男孩的话当然是最好的,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王家?”
沈玉兰听?陈婉清的话,顿时喜上眉梢。孙辈里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余笙。
“当然啦,笙笙自己?跟我说的。”
因为陈婉清坐在旁边,整顿饭余笙食之无味,默默听?着外公和两个舅舅聊着公司上的事。
她来上京的次数不多,但陈家的家庭氛围一直很好。
两个舅舅均扎根在上京,大舅继承了外公的公司,二舅是红圈所的律师。每次回来长辈们总是嘘寒问?暖,尤其是她得病以后。八十岁年纪的人其实并不能太?懂心理?疾病,但外婆总是临走前塞给她一个厚厚的红包,用最原始的方式表达爱:“小笙回去买点?喜欢的玩具,要快乐哦。”
温馨丰饶的土地唯独生出了陈婉清,然后陈婉清生了她。
陈婉清和余正嵘在上京置办了不少?房产,有一处是回上京长住的。
从?老宅出来,在回去的车上,余笙缓缓地转头:“妈,我爸今天怎么?回来?”
陈婉清的目光像吐着舌信子的蛇,冷笑一声:“你爸还没?跟你说吗?他睡了别的女人,被我发现了。我们两个正在办理?离婚手续。”
余笙先是一愣,全身开始颤抖,憋了一晚上的眼泪哗哗往下掉,流进嘴里满是咸味:“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吗?”
陈婉清看她泪眼婆娑抽搐的样子,纸巾盒重重砸在她身上:“余笙别跟你爸一样在我这装可怜。哦对,这件事也不准告诉你外婆外公。”
陈婉清没?有和陈镇沈玉兰透露半分。倒不是对丈夫还有感情想留点?情面,而是担心余正嵘出轨的事传出去,她会更被人嘲笑,一个凤凰男的下半身都管不住。
别。
余笙吐干净了所有晚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消化到一半的食物残渣被冲进下水道。她?浑浑噩噩地靠在马桶上,鼻子一抽一抽的。
外?面有敲门声,随后变成?咚咚的砸门声。但余笙没有力气起身。
有人拧开浴室的门,陈婉清把一串钥匙扔在她?脸上,背后还跟着一个战战兢兢的佣人。
“余笙,你又抽什?么疯?!听?不见敲门吗?”
钥匙砸中?额角,脆弱的毛细血管破裂,血液在皮下层慢慢积聚,形成?一块血肿。
“你能不能有个人样?”
陈婉清看到她?这副死样子,整个人快要崩溃。
她?怎么可以生了个这么没用的东西。别人家的孩子什?么样?乖巧可爱,听?话懂事。她?生的废物有张脸,一无是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肯定是余正嵘,她?的人生都毁了!
余笙缓慢撑着马桶站起来,刘海刚好遮住额头上的鼓包,她?低着头,突然说:“妈,你知道精神病是会遗传的,对?吗?”
在陆姗央之前?,她?还看过?很多医生,每个医生都问过?一个相同的问题,家里是否有精神疾病的遗传病史。
陈婉清大吼:“余笙你什?么意思?”
余笙惨惨地笑:“你有空也去看看医生吧。”
啪——巨大的力道甩在她?脸上,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耳朵里嗡鸣作响。
陈婉清的胸口剧烈起伏,这一巴掌打得太重,她?的手也火辣辣的。
空气安静许久,陈婉清的气慢慢顺下去,她?冷冷地转身对?佣人说:“去拿个冰袋上来,她?明?天还要见人。”
余笙:“我不想去。”
陈婉清抽出两?张纸,蹭几下揉作一团,丢在地上:“你不会觉得你在这个家里还有发言权吧?别忘了,你的监护人是我。”
等陈婉清离开,佣人哆哆嗦嗦想过?来扶余笙一把:“余小?姐,我马上去拿冰袋。”
“不用了谢谢。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能帮我把门关上吗?”
佣人退出房间。余笙对?镜子撩起刘海,手指轻轻蹭一下,血肿位置刚好在眉尾,再?往前?一厘米就是断掉的眉毛。
冲洗好脸,她?蜷在床上近乎麻木地抱着阿贝贝。
在国内双相情感障碍属于?六类精神疾病之列。余笙最早在医院确诊,被阴差阳错地报了上去。她?在法律上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需要有监护人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