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通话里反复的机械式的回应,她脑子里好像有个小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睡在旁边的五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如同小风箱一样呼啦呼啦。
黑暗让五官变得敏感,余笙透过厚重的门板,听见?客厅里金属锁芯转动的声音。
她屏住呼吸,伸手抓住五一的大脚掌。但很不幸,这只体重和她差不多?的拉布拉多?只知道享受睡眠。
“不用推迟,我明天上午就返回香港。”
余笙在前天晚上尝试过用这个人的腔调,她会惟妙惟肖模仿很多?人说?话,但唯独学不来他的。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只冰凉的大手贴在余笙的额头上,她清晰地听见?头顶上吐气?声,像放下很重的包袱。
余笙的身体僵硬住,她放开攥着?五一的手,叫道:“阿衍…”
那?只手的主人身形一顿。
“你还没?睡吗?”
余笙的头靠过去,贴在对方腹部肌肉有力匀称的线条边缘处。
“别。”
周衍试图拉开她,“我刚下飞机,没?换衣服。”
他蹲下来,和余笙平视:“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没?有。”
余笙摇头否认,又反应警觉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周衍在大脑里思考了一秒的对策,最后还是选择说?实话:“酒馆经理?告诉我
的。”
“你知道的,那?家店的老板是宋成致,他在知道你在他店里的第一天就把经理?的微信推给了我。”
余笙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她错过了什么,但又抓不住,她现在混沌一片的大脑不能支撑她将那?些细碎的琐事联系起来。
“他对你可真义气?。”
她像在嘲讽他,又带了点酸味。
周衍在黑暗中观察一会儿余笙的表情,释怀地笑了下,解释:“他欠了我人情。”
很大的人情。
很快,被狗爪疯狂扒拉过的浴室门从?另一头传来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潺潺流淌。
余笙竖起耳朵仔细听辩,并不轻缓的声音在耳朵中刺激出令人愉悦快感,从?头部沿着?脊柱向下蔓延。
直到声音的源头消失,余笙侧躺下,裹紧被子。她该去买一个新的记事本,在上面重新开始记录。
周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是把五一赶去客厅。他躺在余笙旁边,并不急于睡觉,平缓的呼吸声在黑暗的房间显得尤为不真实。
余笙翻过身,抓住他在被子外面的手,将修长的手指牢牢攥在掌心。
“今天晚上店里人特别多?,很紧张。弹到一半的时候心悸,不舒服,就请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