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思懿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踹口气,接着说,“周衍,你不知道吗?余笙有病”
周衍看向诊所门口,余笙还没出来。
若有若无的笑意收敛住,他表情重归冷淡:“苏思懿,你学这个的。我以为你知道,这不是她自己选的。”
苏思懿死死地抓紧包带。
双相情感障碍的病因至今在医学上仍无定论,基因遗传与后天环境都有影响,患者大多数遭受过童年虐待或者长期处于压力之下。
周衍觉得这场对话也没有再继续进行的必要,他打开车门,直截了当地说:“你不用再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苏思懿笑得很难看:“周衍,你以为我想吗?周末我爸临时接到通知,新项目上天恒集团准备撤资了。”
苏父此前得到消息,政府准备在南边批出一块地,开发新的商业区。
苏家花了很大力气才拿下招标,但光靠苏氏集团是啃不下这块大蛋糕的。于是苏父找上,希望得到资金支持。
计划书递过去的一周后,那边传来好消息,周家愿意投资。
周衍的眉间划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公司上的事,我从来不参与。”
苏思懿不信周衍的话。
苏氏和承建商的合同都签好了,但周家现在宁愿赔付违约金都要撤出这个项目。
怎么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思懿魂不守舍地走进诊所,毫无预料地又撞见余笙。
她的包掉落在地上。
“rry”
两个人几乎同时弯腰。
苏思懿捡起包的瞬间却怔住,她看见余笙的手上蜿蜒着细碎的伤口,还是粉色,明显刚刚痊愈。
上次吃饭的时候,她的手还是干干净净。
苏思懿抬起头,看见余笙冲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又撞一起了。”
“余笙。”
苏思懿感觉喉咙被堵住,很难说出那三个字,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憋出来,“对不起。”
余笙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但还是微笑着温声回答:“没关系。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人走后,苏思懿看着自己脚,忽然懂了周衍的话。
你以前和人做过吗
尽管还没有完全恢复,余笙依旧记得和王一松的约。
周四晚上,她按照对方发来的地址打车到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
余笙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搭配红色围巾,温暖小巧。
王一松看见她的时候,眼睛亮一下,递过菜单:“你看你要吃几个urse的nu。”
余笙选了最少的那个。
这是地中海风情的餐厅,服务生给两个人送上颇具希腊特色的乌佐酒。
王一松对着余笙举起杯,看对方没反应,独自一饮而尽。
他舔了舔嘴唇:“知道今天吃饭是为什么吗?”
余笙藏在桌下手悄悄揪住桌布:“知道。”
“说实话本来不太想来见你,但我妈说如果今天不来,明年别想再提新车了。”
他妈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
“小余很乖,家里背景也不错,虽然算不上有钱,但老一辈也算书香门第,适合娶回家,说出去也落不下面子。不比你玩得那些不三不四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