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打算把姜云婵放在舞姬的壳子里,一直禁锢在身边了。
上面还残留着她的胭脂香,还有从她指缝流过的他的气息。
说到底什么蒙汗药、媚药、许婆子或是姜云婵,都不过是谢砚手中的棋子而已!
世家典范,才俊之首怎么会有错?
轻飘飘的话,裹挟着强大的威压,是能碾碎一切的存在。
只怕那时,他已经察觉汤里放了媚药。
她根本不敢与谢砚分开分毫,让人察觉异样。
媚药的烈性远强过蒙汗药,谢砚才会爆发得如此强烈。
谢砚倒也并非故意带着姜云婵到竹轩来,他原意是打算带她到后山的露天温泉处泡泡。
门外的人影犹豫了片刻,悻悻然退开了。
姜云婵心中有了成算,抱着谢砚的大氅重新回了温泉处。
忽地,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一行十几个小厮端着托盘,从林中小径往闲云院去了。
他也曾信誓旦旦,誓死与他爹断绝父子关系。
姜云婵从坐上喜轿、到成了他的爱妾、再到与他行亲密之事,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谢砚掌控之中。
敲击声穿透门板,直击姜云婵的心脏,她一个激灵赶紧伸出左手也扶稳了谢砚。
又想起她柔软的小手,仍旧出奇得美妙。
姜云婵轻点下颚。
她艰涩地掀开眼皮,谢砚抽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
二则,她总不能一直这样被谢砚拎住后颈,她得留在谢砚身边,寻找时机。
他要让所有人看到她的狼狈吗?
而今,她连这唯一的身份都不能示人了。
谢砚沉静的瞳望着竹林上空稀薄的云层,自言自语地呢喃,“妹妹虽不稀罕,但一定需要。”
似挂在枝丫上枯萎泛黄的桃花瓣,摇摇欲坠。
他活着,姜云婵才有希望。
谢砚还是第一次看到姑娘如此大的情绪起伏。
“妹妹!”
谢砚被孤零零丢在水池中,静静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禅房里有件我的大氅,去穿上,别受了寒。”
顾淮舟身形萧条。
他这妹妹从来谨小慎微,就连幼时谢晋欺负她,也从不见她怒形于色过。
天地不仁,没有人不需要权利的护佑。
她不能再冲动了!
只要权利在手,再倔强的骨头也终究会卑躬屈膝。
那些臂骨、头骨和染血的喜服碎片争先恐后涌入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而他,将他的气息染满了她的钗裙。
但她想赢他,必得学得和他一样不动声色,徐徐图之。
姜云婵虚软的瘫坐在地上喘息,却找不到出口。
她微扬起脖颈,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哽咽不已:“那我是谁呢?我自己是谁?”
不知道姜云婵现在见不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