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贱之人,能断尾求生已属幸运。
“去办吧!”
“姑娘……”
夏竹知道姑娘是个劝不住了,只得垂头忍着泪往外走。
走到门口,姜云婵忽又叫住她,“夏竹,你还是别去了!”
思忖了片刻,她朝窗外递了个眼神,“你让刘婆子去煨牛乳。”
“刘婆子那是尊大佛,姑娘请她来,指不定又欺负姑娘!”
“没事的。”
姜云婵咬了咬唇,压低声音道:“你去一趟慈心庵,打听打听可有淮郎的回信了,切记不要太扎眼。”
“姑娘!”
“去吧!”
姜云婵挥了挥手,而后将身子沉入水中,安心泡起了澡。
夏竹拗不过她,一跺脚离开了。
姜云婵有些累,倚在木桶边缘,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骤然被踹开,一盆牛乳当头泼在姜云婵身上。
“好好的牛乳就这么被糟践了,真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呢?”
刘婆子啐了一口。
姜云婵浑身湿透,狼狈地双臂环胸,牛乳从下巴滴滴落下。
“好烫!”
她柔声带泣。
“矫情什么?”
刘婆子翻了个大白眼。
牛乳不过煨了一盏茶的功夫,能有多烫?
倒是这表姑娘大半夜还折腾人,没个眼色。
刘婆子吊着眼角睨了眼她腰上暧昧的淤青,一脚踹在了浴桶上,“姑娘连糙男人的伺候都受的,反受不了我老婆子一盆水了?”
浴桶晃晃悠悠,猛地翻倒在地,姜云婵也一同摔倒在地上,浑身狼藉。
“烫,好烫啊!”
姜云婵断断续续的呼救,娇躯在水滩中战栗不已,却如何也不起身。
刘婆子隐约察觉不对劲,定睛一看。
姜云婵浑身欺霜赛雪的肌肤全都红透了,如红透的苹果。
尤其那脸颊上,接触过牛乳的地方生出亮晶晶的小水泡,一串串的,几欲滴出血来。
刘婆子当即面色煞白。
他们虽瞧不上这位主子,背地里没少磋磨姜云婵,但若动起真格却是不敢的。
且不说世子会发落,就是大爷也饶不了她。
刘婆子慌了神,夺门而出,“周婶!表姑娘不小心被水烫伤了!快叫府医!快叫府医!”
“府医告病了,再者夜黑风高的,府门都关了,去哪给她找大夫?就她多事!”
周婆子阴阴阳阳打了个哈欠,院子里吵嚷成了一团。
姜云婵躺在水滩里,无人顾及,身上越发灼烫。
一来二去,姜云婵身上又陆陆续续生出好些水泡。
她幼时吃了一口牛乳生出水泡后,就一直忌口,再未触碰过。